第二日一大早,程昕就起床,让侍卫将夫子和学生护送着离开念安寺,然后封闭了念安寺所有大小门,不准任何一个人再出去。
随后皇帝派来的精兵赶来,同时派来了几个有名的医师,但是由于池京禧尚在睡眠之中,医师全部都在隔壁等候着。
闻砚桐更是一觉睡到了下午四五点,昨夜洗完之后自然晾干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,她听见外面有轻微的响动,便穿好衣裳出门查看。
牧杨的房间与池京禧比邻,一出门就看见门口不远处站着几个医师,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,相互说着什么。
她疑惑的走过去,问道,“你们在这干什么?”
其中一个瞅了她一眼,说道,“我们是圣上派来给小侯爷复查伤势的医师,你又是何人?”
“我是小侯爷的同窗。”闻砚桐道,“小侯爷的伤势怎么样?严重吗?有没有换药?”
那人长叹,“我们根本不知道啊!从早上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等,说是小侯爷在睡觉,但是睡醒之后又不准我们进去,说是昨夜已经看了医师,没必要复查……”
闻砚桐啊了一声,“这可不行啊。”
医师道,“且小侯爷因伤口疼痛,一直未进食,这样身体如何顶得住啊?”
闻砚桐听后若有所思,走到侍卫边上轻声问,“膳房有送饭过来吗?”
侍卫道,“送过三次了,小侯爷不吃。”
闻砚桐摸了摸肚子,这会儿她也饿了,决定去一趟膳房,亲手做一碗饭。
她自小家里穷,小时候在镇子上都是一边读书一边帮家里干活的,有时候爸妈出去农忙,她就在家里做好饭等着家人回来。后来长大出去工作,独居生活也是自己给自己做饭吃,所以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点信心的。
但还是对做出什么美味佳肴没信心,毕竟古代的调味料很少,没有现代的那样丰富,所以勉勉强强做一道能入口的也就差不多了。
可出乎意料的是,膳房里的调味品竟多的眼花缭乱,还有一些她从未听过的东西,各式各样的调味。念安寺里的僧人都被侍卫给控制住了,所以膳房根本没人,于是闻砚桐就自己生火涮锅。
她就简简单单的做了粥,毕竟池京禧现在受伤,也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,而且膳房里根本没有肉,只能做素粥。
她在里面加了玉米粒和胡萝卜丁,还有些切碎的青菜,又用热油淋了些葱花酱汁拌了半熟不生的白菜做咸菜,然后才给端去池京禧的房前。
闻砚桐自然也是被拦下来,侍卫进去通报池京禧之后,才给放进去。
房中弥漫着很浓的药味,闻砚桐进去的时候,池京禧正在给自己拆纱布。
她哎哟一声,忙把饭放在桌子上,快步走过去,“你干什么呢!纱布好好的,拆它做什么!”
池京禧被她话中的责备惊得愣了一下,一边拆一边道,“……纱布绑的太厚了,不便行动。”
闻砚桐道,“那你也不能拆啊,不便行动你就坐着躺着就行!医师绑那么厚总有人家的道理!”
她上前去,拍了一下池京禧的手,“别动,我给你缠上。”
“去两层。”池京禧道。
“不行,一层都不行!”闻砚桐态度坚决,将他方才拆下来的纱布又重新缠上,“你这才敷上药,肯定要绑的厚一些,等你伤口长个几日就好了。”
池京禧用能动的左手扒拉,闻砚桐一下子把他的手拂开,“挺大的人了,还这么任性,也不吃饭,也不让医师复查,你想干什么?”
池京禧听后沉默一会儿,突然拍了下她的脑门。闻砚桐正好把纱布给系好了,后腿两步揉了揉脑门,“干嘛打我,我这都是为你好。”
“能耐了,总教训我。”池京禧轻哼一声。
“小侯爷,你现在是病人,需得好好休养,配合医师。”闻砚桐苦口婆心的劝着,跑去把饭端到床边的桌子上,“当初我腿瘸的时候,那是要多听话有多听话,医师让我吃啥我就吃啥,不让我吃啥……”
“我看你也没什么忌口。”池京禧接道。
“那关键医师也没说我有什么忌口的啊。”闻砚桐道,“来,快吃饭。”
她怕池京禧不够吃,盛了老大一碗,给自己也准备了一大碗,汤匙和筷子就摆在旁边。
池京禧低眸一看,见那粥有些黑乎乎的浑浊,跟他以往吃过的粥完全不同,本来就一点胃口都没有,眼下看了就更抗拒了,“我不吃。”
闻砚桐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,“你不吃,肯定会后悔的。”
池京禧顺口问道,“为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