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两个都有病还是怎么的!一个脑子有病的宣宁还不够吗,这个世子也是疯的!
他啐了一口,认命地走到军箱继续翻找,刚蹲下,又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,那世子捂着小腿打量着四周,一只白皙到妖冶的手掌上尽是鲜血,可他神色自若,与方才那副死战方休的模样迥然不同。
见徐骁小心戒备,那世子还嗤笑一声,出声嘲讽,“莫慌,不过是李宣宁说你功夫了得,我帮她把把关罢了,可惜了,你也不过如此。动作快点,云策营午晌不放饭的么?”
徐骁不是骄矜之人,输了便是输了,他不恼怒,更何况这世子脑子有疾,他就更不必计较,只说,“好好好,世子的武艺在徐某之上,却不知为何躲不过宣宁的飞脚?”
对面人眉梢轻扬,脸色却略略沉下。徐骁哼笑一声,“我本以为做个三州世子已经够威风了,原来你这样高贵的身份也得谨小慎微,扮成个无能模样,想讨好公主?还是想好好活命?宣宁不知道你会功夫吧?”
萧且随面寒霜雪,咬着牙后槽挤出几个字,“别一口一个宣宁,你这样的身份,不配直呼她的封号,这是大不敬。”
“可她并不怪罪我。”徐骁眯着眼,说话模棱两可,“而且我是公主府的人,你呢?这般恼羞成怒的模样,你气什么呀,我差点以为你才是荆西世子呢。”
“你!”
徐骁拿起那药瓶往那边一掷,也不管人家脸上五彩斑斓的神色,悠悠然往外走去,“世子没什么想说的,徐某就不奉陪了,您身份高贵,自有的是人来看护,李宣宁难得过来看我,我可舍不得让她在外边枯等。”
军营路远,来回得两个多时辰,又加上萧且随腿上受了伤,路上得慢行,再不告辞只怕赶不上门防宵禁。
几人略略说了几句,找了辆简易马车来让萧且随躺,也就慢慢出发了。
曾恪乃是万年县下溪谷村人,给他道喜的远亲近邻寻了他一天无果,后又听说了他一早放了榜就去了公主府的缘由,都蹲在崇仁坊的坊门附近等他。
公主一行人送完萧且随回来,正好就遇了个正对,曾恪被围在中央,乌泱泱一群人要向公主道谢。宣宁没耐烦地喊李意如出来应付,可“她”却贪懒不知躲哪里去了。
宣宁被七姑八婆六伯九叔吵得头脑发热,竟渐渐还有人给她喊起冤来,想让她管管咱们村里鸡羊无故失踪的邻里纠纷。
她一下子抽出九节鞭,半咬银牙,作势就要赶人。可她鼓鼓的小脸起不到威胁的作用,只好大喊,“卫缺!卫缺!”
卫缺催马上前两步,还未提刀,那群人抬头看见个罗刹般的壮士,立即就打着哈哈作鸟兽散了。
曾恪又掉着书袋向宣宁致歉,宣宁小脸一垮,闭着眼睛捂住耳朵,“我不想听啦!你快回去罢!这事儿你不必再谢我,也别再四处声张,本宫得个‘在世青天’的名声,明日公主府门外尽是申冤呐喊的,扰得人不得安宁。”
“殿下。”
“我说我不想听啦!你真啰嗦呀!”若曾恪不是李意如的客人,宣宁早早就丢下他跑了,此刻耐心告罄,她圆圆的清眸一睁,捏紧拳头,正要发脾气,却见说话之人并不是曾恪。
坊门旁步过来一个著着圆领袍衫的高大男子,尽管他努力支撑着身体,可不难看出,他的脚步一深一浅,显然是腿上受了伤。
等再靠近些,可见到衣衫凌乱皱巴,抬起头望过来时,脸上青青紫紫的,好好一双眼睛都肿得几乎都看不见了。
打人也不能打脸啊,宣宁至今还没亲眼见过有人被揍成这副猪头模样呢,真是又惨又好笑,她稀奇道,“你是何人?谁将你揍成了这副样子?你也是来找我申冤求告的?”
那男子青紫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,他顿了顿,说道,“殿下,冒领身份是江某一人之责,与我家小妹无关,请殿下放她归家,至于小的这条贱命,任由公主处置。”
原是江二郎!可他怎知道江氏女在公主府呢?宣宁抬眼去找,隔墙墙头掉下来个卫钺,见公主有吩咐,卫钺忙上前与公主耳语回秉,“殿下!您说要等‘江二郎被打个半死’再有所行动,可楚世子的人下手太慢了,江二郎还不算半死呢,县尉兵就赶来了,这不…就以铜抵罚了,卑职打算等楚郢下次下手,再人赃并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