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灵儿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,一张小脸埋在楚殷的怀里,本以为会听到刀枪剑击之声,谁知接下来,竟是一片凄厉惨叫──
“我的妈呀!这是什么鬼东西?”
“有东西在我身上钻呀!”
“啊呀!我的眼睛!我的眼睛好痛啊!”
水灵儿纳闷的睁开眼,这一瞧,禁不住为眼前的景象倒抽一口凉气。
楚殷仍抱着她原地不动,但周围所有人却一个个在地上翻滚,痛苦的哀号!
他们身上有好多黑蛇,黑蛇钻入他们的口里、耳里,吃掉他们的眼睛,然后从里头再钻出来……景象骇人可怖,惨不忍睹,吓得她整个人都呆掉了。
她曾听说,邪王之所以成为苗疆人的统领,是因为他会驱使毒蛇,致人于死。有人说这是传言,因为从没人见过,也有人说是因为见过的,都死在毒蛇下了。
到了今天,她总算见识到,为何苗疆人会以楚殷马首是瞻,尊奉他为族人的首领,而中原人则称他为邪王了。
“救……救我!”
趟明月和青儿爬上舱顶,她们虽没被毒蛇咬到,但看见这么多蛇,早已吓得半死,赵明月还恐惧的伸出一只手,颤抖的向楚殷求救。
楚殷只是冷冷扫了她一眼,漠然的神情无动于衷。
水灵儿惊讶问:“你不救她?”那些人要杀他,所以他让毒蛇攻击他们,情有可原,但赵明月呢?这女人跟他无仇呀!
楚殷冷哼一声。“害人之人,自食恶果。”
她心下暗惊,原来他知道赵明月刚才的所作所为?
奇怪了,大敌当前,这人忙着和别人对打时,怎么还有空注意到赵明月对她做了什么事?这是不是表示,自己在偷偷摸摸逃跑时,也被他瞧见了?
猛地,船身一阵剧烈摇晃,发出轰然巨响。
“怎、怎么回事啊?”她惊慌地问,不晓得发生何事。
楚殷沈声道:“船夫死了,无人掌舵,船身因此而触礁,怕是要沉了。”
“那可糟了!这里水又深,离岸边又远,周围还乌漆抹黑的,连月亮都躲起来不见人。”
水灵儿跑向船边,发现那些坏人坐的小船全不见了,想必是水流湍急,不知被冲到哪儿去了。
她又跑回他身边,像是下定决心似的,对他正色道:“好吧,只有冒险一试了!你快坐进木桶里,我来负责泅水,藉助木桶的浮力,说不定能够游到岸边。”
他盯着她,没有回答,看她的眼神,仿佛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。
“怎么了?”她不解地问。
“你泅水?”
她不服气的反问:“当然,你受伤了,当然是我来游啊,有意见吗?”难不成他来游啊?不失血过多才怪!还敢嫌她?!
楚殷的黑眸几不可察的闪过一抹柔和的异芒,接着不由分说的伸臂一勾,将她的蛮腰揽入臂弯里。
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,就被他带着纵身一跳,没入茫茫大江中。
风儿在水灵儿的耳畔呼呼地吹,她这才想到,姓楚的轻功也很厉害,只要一片叶子,便能蜻蜓点水,飞越江面。
她紧紧依偎着他,心里想着,他之所以救她,一定是因为要靠她找段姊夫,否则他哪这么好心啊?
想是这么想,但不知何故,她的心口热烘烘的,还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呢!
奇怪,太奇怪了……
“这是什么鬼地方啊?”
水灵儿望望东,又瞧瞧西,他们离开了船,楚殷以高深的轻功带着她上了岸,脚才落地,她便好奇的四处张望,但现在是夜晚,方圆百里不见灯火,乌漆抹黑的,根本搞不清他们身在何处。
“依我看,若要找地方落脚过夜,恐怕要走一段路程,我们现在要往哪儿走?”她回头问,后面却没人,不由得一愣。
人呢?
水灵儿瞪大眼,往东,没人,往西,也没人,上面,当然不可能,将视线往下移,看到了。
楚殷倒在地上,一动也不动。
她先是怔了下,然后赶忙跑过去,蹲在他身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