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眼泪汪汪,小口小口倒抽着冷气,仍然倔强地摇摇头,甚至白着一张小脸,伸长了脖子哆哆嗦嗦地索吻。
像极了主动献祭的洁白羔羊。
栾宸没动,俯身疼惜地亲了亲他的眼角,“怎么哭了。”
路时呜咽道:“我……太高兴了。”
栾宸忍无可忍。
潮涌的热浪呼啸着席卷了两人。
夜色越来越深,万籁俱寂。
军帐外时不时有巡逻的人走过,透过轻薄的帐幔能看见依稀的人影,甚至远处有说话声若隐若现。
害怕被人发现的紧张感与羞耻感刺激得路时简直要昏厥过去。
“栾宸……慢……”路时小声地抽噎。
刚刚还惩罚他称自己“王爷”的男人还是觉得不满意,坏心眼地贴在他耳边说:“错了,叫哥哥。”
“哥……哥哥……”少年喊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栾宸猛地低下头,毫不留情地堵住他的嘴。
这可绝不能被别人听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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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幽投降的急报传回王城。
七王爷栾宸被派往北疆剿匪的第二个月,不单肃清了悍匪,就连长年滋扰边境的敌国也重新安分下来,退回当年划定的边界线内。
上至朝野,下到市井,无一不为之振奋欢呼。
这可是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打的第一次胜仗,不能不叫大衍子民们扬眉吐气。
栾宸沉寂已久的战神威名再次惮赫千里,很快将这些年坊间有关他的离奇讹传压得几乎销声匿迹。
甚至有那不长眼的言官联名上书,要求陛下将北疆军的军权重新交给栾宸,“让有能力者居之”。
栾胤朝上皮笑肉不笑地说再议,实际退朝后,将御书房砸了个稀巴烂。伺候的太监宫女们稍有不慎就会挨打掉脑袋,一时间风声鹤唳,人人自危。
“人呢?还没回来吗?”栾胤坐在龙椅上,强压怒火看着下方的袁朝忠。
“启禀陛下,按照七王爷从北疆启程之日计,现在他应当已经到了宣城,最多再有两三日,就会抵达王城。”袁朝连忙回道,“大军未有异动,那严林度也还留在戍海。”
栾胤冷哼一声,“他倒是会做样子,真以为打了胜仗回来,朕便不敢杀他?”
袁朝忠道:“陛下英明,待他回到王城,手中无兵可用,到时候还不是任由陛下发落?”
栾胤走下龙椅,阴森森地说:“袁相,说起来,若不是你不中用,现在朕又何须如此被动?”
袁朝忠扑通一声跪下:“臣有罪!臣也没想到……那北幽的贼人竟然出尔反尔,背地里意图收买七王爷!”最后不但害了自己,还连累了他!
栾胤烦躁得来回走动几步,问:“那这回城途中呢?你养的人都是草包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