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又开始起风,只是没有阳光。
白正堂下葬的那天,是阴天。
白薇薇吃了一点东西上床睡觉,已经两天两夜没怎么闭眼睛,一沾床便开始噩梦连连,睡了两个多小时,频频被噩梦惊醒,正准备起床冲个澡,却听到门口响起敲门声。
这个时候谁会来找她?
白薇薇拖着虚空的身子去开门,头一抬,完全愣在原地。
“抱歉,是不是打扰了?我问了好多人才知道你的住址,就想来碰碰运气,没想到你真在家里。”
霍西卓面容微沉,手里拿着一个礼盒,像是从天而降。
白薇薇过了好久才回神,却也只是微微侧了侧身:“没有,进来吧。”
礼貌性地邀请霍西卓进屋。
霍西卓顿了顿,推门进去,站在客厅中央,显得有些局促。
他其实是没有身份来的,更没有身份这样与她独处一室。
可是这几天得知白正堂去世的事,他几乎是百般焦虑,坐立不安。
之前他本想亲自去趟丧礼,可想想自己的身份,实在不合适,只能叫手下的人以霍氏的名义送了一个花圈去灵堂,可这远远不够。
他就是担心白薇薇,担心这个丫头会因为白正堂的离世而彻底垮掉,现在登门一看,果不其然。
眼前的白薇薇神情萧索,目中无光,不哭不闹,便是大悲。
霍西卓略收一口气:“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,节哀。”
“嗯,我知道,谢谢关心。”白薇薇表现很自然,完了又答,“还有你送的花圈我也看到了,实在有心。”
“应该的,本想过去一趟,但怕不合适,所以最终没有去。”
就这么生分又客套地互相闲聊了几句,霍西卓见她脸色实在白得慌,便打算告别回去。
临走的时候他才将手里的礼盒放到桌上。
“这什么东西?”白薇薇问。
霍西卓微勾唇:“你一会儿自己打开看。”
神神秘秘,白薇薇等霍西卓离开之后才打开那个盒子。
一层层包装得很精致,揭到最后一层纸才看到里面的盒子,盒子上写着简单的法文字母——duree。
这是巴黎最有名的马卡龙牌子,总店位于香榭丽舍大街,国内尚未开设分店。
白薇薇在国外最困顿的时候曾经进过香街的那个店铺,店内聆郎满目的马卡龙和甜点,梦幻的颜色和造型,可惜标价也是贵得离谱,她也只是进去过过眼瘾。
如今霍西卓却从巴黎空运了一整盒拉杜丽给她。
黑标全系列20粒装,捏一颗放到嘴里,满口腔丝滑的杏仁味道。
可是真的好甜,甜到白薇薇不敢咽下去,只有眼泪唰唰往下掉
白正堂下葬三天之后,律师联系白薇薇宣布遗嘱。
会面的地点最终定在白宅,白薇薇最后一个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