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高中以来,他无数次希望宋汶渊能够回头看一眼他,却没想到,有朝一日梦境成真,梦里的主角却是以如此轻佻的方式,做作的演技,和看似不小心实则故意的相撞,轻而易举地抹去了程铄的所有幻想。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宋汶渊会放着新带来的情人不管来撩他,可能是在物色新的情人,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,他可能,真的看错了人。
酒精开始起作用了,情绪开始积蓄、膨胀,密密麻麻塞满胸腔,排挤理性。
这种失控的感觉让程铄察觉到危险,宋汶渊不值得他继续耗费时间,他该走了,提前离开没有什么不好,他可以提前返校,只是——
只是宿舍里还有一位小偷,藏在暗处,只敢发一些煽动的匿名短信。
程铄觉得自己脑海里仿佛有一根紧绷的弦,只在断裂的边缘,即将震碎他急于维持的平静的表面。
他不愿再多想,弯下腰,又一次用自来水洗脸,洗了很久才将水龙头关闭,甩了甩指尖的水滴。
陆淮骞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。
程铄转身离去的时候,正好与陆淮骞擦肩而过。
接着他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笑,于是脑海里的那根弦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断了。
程铄眯起双眸,回头看了一眼陆淮骞。
这人在笑什么?
那边陆淮骞站到水池旁,程铄方才站过的位置,随即感觉到背后的灼灼目光。
于是他转过身,左手拨开右腕处的衬衫纽扣,然后扬了扬自己的右手,似笑非笑地提醒程铄道:“你手臂上的刺青花了。”
程铄低头看去,那条青龙早就模糊得面目全非,因为刚刚的冲洗。
他沉默地把衣袖放下,外套上还留有酒水水渍,“所以呢?”
此刻程铄不想和陆淮骞有过多的交流,更不打算留给对方回应的时间,他正要迈开步伐离去——
“程铄。”
陆淮骞将身体靠在水池边缘,他垂下眼眸,右手把衬衫袖口往上卷,“我看出你对那位两杯西洛可的客人感兴趣,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和他深交,他很危险。”
“我把你当朋友才多说这么一句,”他卷完右边的袖口,再去卷左边,动作游刃有余,“当然,你也可以有你自己的选择。”
程铄闻言陡然笑了,笑意却不达眼底。
就当他在迁怒于人吧,确实,陆淮骞没有义务不去满足顾客的需求,不去帮宋汶渊打掩护,毕竟在陆淮骞眼里,顾客就是上帝。
而他也没有义务认可陆淮骞这个朋友,这一切的一切,就像陆淮骞最后说的那句话一样,都只是个人选择而已。
其实这种时候不应该接话的,程铄心里清楚,转身就走是最好的选择,免得发生口角,惹出新的事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