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妃知道四阿哥脾气,吩咐了刘公公去一趟。
刘公公心里暗暗叫苦,谁不知道雍亲王跟德妃母子俩不对付,往常德妃送人,雍亲王都不给面子,这回还要派人去插手他的事,雍亲王能给好脸色才怪了。
果不其然。
四阿哥听完他的来意,脸就沉下来了。
刘公公看了眼年氏,见她安静地跟哑巴似的,眼睛盯着地上,就知道这人指望不上,只好硬着头皮道:“王爷,娘娘是关心您,您可别辜负她一番慈母之心。”
四阿哥抬起眼皮,瞥了刘公公一眼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听妃母的意思,不过,我这书房常有公务机密,年氏无故不得擅入。”
“是,奴婢记住了。”
年氏压着喜意屈膝回话。
刘公公愣了下,忙笑道:“这是自然,年格格家教好,有规矩,怎会做这种事呢,不过,王爷您仔细小心也是有道理的。”
四阿哥似笑非笑,“还得麻烦刘公公回去说一声,就说我领了妃母的情。”
“是、是。”刘公公点头如捣蒜,压根不敢多说什么。
他从书房里出来时,简直跟逃脱生天似的,即便是刘公公,心里不是不畏惧雍亲王的。
四阿哥抬眼看了年氏一眼,“既然妃母吩咐了,那以后前院你也照看下。”
“是,奴婢一定尽力。”
年氏声音激动地都有些颤抖了。
四阿哥点点头,示意她下去。
年氏见好就收,福了福身退了下去,四阿哥本想低头继续看公文。
苏培盛忍不住开口:“王爷,奴才有句话倒是不知该不该讲。”
四阿哥瞥他一眼,“你这哪里学的毛病,还卖起关子了,有话直说就是。”
苏培盛小心翼翼道:“这事,侧福晋要是知道了,恐怕得吃醋。”
四阿哥神色一凝。
苏培盛心里了然,王爷这算计人的时候,把侧福晋给忘了啊。
固然,这行宫的事要是有意要瞒,肯定能瞒过去,可是分明不是那个意思,要是瞒了,只怕反而要叫人疑心是不是那个意思了。
四阿哥咳嗽一声,“这事我心里有数,便是侧福晋也是识大体之人,自然不会跟你一样乱加揣测。”
“是,奴才也是这么想。”苏培盛自然不会蠢到去拆穿四阿哥。
至于是不是乱加揣测,怎么说呢,次日苏培盛亲自叫人送出一封信回京城的时候,答案已经分晓了。
耿妙妙接到信后,眉头挑了挑。
大概是因为从行宫送信往京城,少不得路上会被人拆看,四阿哥这封信里其实不止说了年氏这件事,还说了两个孩子的功课。
但耿妙妙还是凭借对四阿哥的了解,抓住了重点。
“年氏……”
耿妙妙低声思索,清丽的面容露出几分不解。
云初手里拿着美人捶不疾不徐地给她敲着腿,“您是担心王爷会器重年格格吗?”
耿妙妙摇头,“不,不是为这个。”
她只是有些不解,王爷为什么会这么怀疑年氏呢,她当然不会糊涂的以为四阿哥专门写了这封信,就是告诉她年氏争宠这件事。
这封信里,她只瞧得见四阿哥对年氏的防备跟怀疑。
年氏到底做了什么事,以至于王爷这么警惕她?
耿妙妙大概怎么也想不到,是四阿哥想起上辈子年氏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夭折的缘故,原先四阿哥只以为是年氏身子骨弱,可这辈子在王府里揪出来的几个眼线,却叫四阿哥怀疑这事没这么简单。
因此,年氏入府的时候,四阿哥什么也没做,他就想看看上辈子那些夭折的孩子到底真的是意外,还是说是有人埋伏在年氏身旁动的手脚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