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福晋麻木地接过药,麻木地喝了一口,那苦涩的药她似乎一点儿也尝不出滋味。
“嬷嬷,你说,是不是天命如此,当初我们去抽的观音签……”
“福晋!”
刘嬷嬷连忙打断四福晋的话。
她垂下眼,“您是真的想多了,什么天命不天命,咱们府里除了王爷,就是您的命最好,将来王爷要是当了皇上,您也是唯一的皇后,谁也越不过您去!”
为了宽解四福晋,刘嬷嬷也是顾不得许多,连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来。
四福晋怔了怔,手里拿着药碗,囔囔道:“是了,将来只能我是皇后。”
她也是病得昏昏沉沉,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等心里话。
刘嬷嬷伺候她喝完药,又点了安神香,看着福晋睡下才出来。
外面天色已黑,星辰点点。
王府里的男主子虽然不在,可各处院落灯火通明,屋檐下挂着的羊角灯微微摇晃,昏黄的烛火拉长了刘嬷嬷的背影,那背影小小的,看上去有些凄凉。
日上三竿之时。
乌雅氏候在德妃院子梢间里。
茶水上了两遍,乌雅氏等得不耐烦,眉眼压着烦躁,却不敢炸翅。
她知道她姑姑可不惯着她,并且,每次见到她姑姑的时候,乌雅氏心里总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畏惧。
但她又不得不来。
她在府上的依仗无非是她这个姑姑。
若是不想办法跟姑姑走得近些,她在王爷府里怎么站稳脚跟?
“格格,娘娘起了,您随奴婢来吧。”
知了走了进来,迎了乌雅格格进里间。
乌雅氏起身的时候,慌手慌脚地整理了下衣裳,这才跟了上去。
德妃起得很早,上了年纪的人睡眠都浅,只是她不愿意见乌雅氏,若不是看在娘家份上,德妃都想找个借口把人打发走。
“奴婢给娘娘请安,娘娘吉祥。”
乌雅氏屈了屈膝,浑身紧绷,脸上是局促而紧张的笑,鬓边的步摇碰撞有声。
“起来,赐座。”德妃一身绿地团寿旗服,两把头上戴着满钿,这身打扮作为日常也算有些隆重,但乌雅氏却觉得这正是娘娘气派之处。
虽然德妃时常看不起自己这个侄女,但某种程度上,姑侄两人的喜好却有不可道明的共同之处。
“娘娘气色真好,想来是近来没什么事,休息得好的缘故吧。”
乌雅氏挤出一句马屁,试图先奉承一下。
她身后的卯云眼前一黑,低着头,都不敢看德妃娘娘的脸色了,有的时候,她觉得乌雅格格是个哑巴,说不定会比较讨喜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