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明耐摸摸兜里的东西,默默跟在南景身后,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她看到的东西。
“你说,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,每天会很累吗?”南景没有等他回答,“剧里总是把皇宫演的光鲜亮丽又悲哀,其实应该也没那么惨吧。蜡烛总有燃尽的时候,珍馐总有吃完的时候,睡觉、工作、在漫长的宫道里穿梭。”
“红墙黄瓦,真是刻在骨子里的美。”
“其实雪也不是多稀有,小时候住在北方,每年都能看到大雪倾世,有时候甚至有一指厚。白色是最好的画布,绘事后素。古人的审美真是浪漫又高级。”
南景沿着宫道,手指划过红墙,胳膊上落了雪。
许明耐走在她旁边,目视前方。
他们走在鲜少有人的地方,地上的雪几乎没人踩过。
天地一白,入画之境。
“抱歉,我说太多了。”南景回神意识到自己的滔滔不绝,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小景。”
“嗯?”
“你是怎么注意到这些的?”
“你是说?雪景?”
“你刚刚说的一切。”
“人大多喜欢晴天出游。不必执伞,也不用沾湿鞋袜。所以雨雪天便很少有人。街道是安静的,行走的人匆匆而过,连带起的风也是安静的。心静了,心里就没别的事情了。目光所及为浮世三千,仰天望地为万物同一。眼睛是最好的摄像机,记忆是最好的存储器。”
“我好像……懂了一点。”
南景停下脚步,转头看向许明耐。
她伸手指指许明耐心脏的位置:“拼尽全力也不过百年,不要被这里困住。”
许明耐看着南景带笑的眼睛,知道她在告诉自己不要为家事所困。
南景是人,是人便有悲喜。
姥姥去世时她不是不难过,只是自己消解掉了难过:人生寥寥数十年,何必在尽头时受苦。身体处于痛苦之中,不如在疼痛彻底击垮意识前告别,留一丝体面。
她也不是不会开心。相较于情感反应强烈的人来说,南景的开心存在于精神中,就像许明耐和关尚玥不懂她在太和殿前广场说的话一样。
只那片刻,她已经在意识里经受了自古至今的震撼,言语上自然显得奇怪。乔北也是因为与她接触的多才知道她在表达开心。
相较于真实的人,她活的更像人间观察者,不与事物中,在观察一切:人、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