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顿饭,我吃出了满心愧疚……
老俩口不但精心准备了一桌子好菜,还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柳林春,好不热情。
尤其是付慧君的母亲,自从我入席后,她就没离开过“吃菜”俩字:“来,小启,尝尝这个,这是慧君他爸的拿手菜,还有这个,这是阿姨的家乡菜,糖醋鲤鱼……”
付慧晟也没闲着,在书房里就给我讲了一大堆从政的经验,来到餐厅落座后,依旧乐此不疲,一边给我灌输从政的经验,一边为我斟酒,每说一个问题,便要与我喝一杯,每喝一杯,就会给我讲一个人情世故:
“兄弟,去领导办公室要少说话,多点头。回答问题时,要用总分法,条分理析,简单扼要,最好在问题前加上序号,这样更具有说服力。”付慧晟也是位好老师,为了让我体会在问题前加上序号的好处,特意拿喝酒这事儿,给我演示了一番:
“喝酒有四大好处,一,可以促进新陈代谢,少量饮酒可促进人体血液循环,减少血凝块的形成,也就是通常说的活血化瘀。二,喝酒能抵御寒冷,酒精不但能刺激中枢神经,使人兴奋,而且能促进血管扩张,促使血液加快流动,进而起到抵御寒冷的作用。三,喝酒能缓解压力,酒精具有麻醉神经的作用,使人精神放松。四、喝酒能增进食欲,适量饮酒可以使胃液分泌增加,促进胃肠道消化吸收食物。”
最后,还不忘给出总结寄语:“当然了,喝酒虽有一定的好处,但也要适量,酒精极易损伤肝肾等器官,所以,饮酒过多,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。”
相较于付慧晟,老爷子等于没说话,但他审视的目光,却始终不离我和付慧君。
老爷子盯着我看,倒是没什么,关键是给付慧君造成了不小的压力。
付慧君身为老师,自然知道老爷子的目光,是在寻找某种答案,所以,她时不时就会夹一筷子菜送到我嘴边来。
起初还好,付慧君从盘子里夹起菜,便送到了我嘴边,没过多长时间,付慧君就换了套路,从盘子里夹起的菜,总要在自己碗里停歇片刻,才能送到我嘴里,到后来,干脆把吃了一半的酱排骨,也递到了我面前。
此情此景,但有迟疑,就是一顿最后的晚餐。
付慧君不仅帮我补报了研究生,且毫不犹豫,便借给了我四十万巨款,还给我提供了一个廉价的办公场所,此时的我,能犹豫吗?
老太太的热情,付慧晟的酒,老爷子的眼神,付慧君的菜,全方位,无死角的招呼在了我一个人身上。
在老爷子鹰隼般的眼神下,我一边听付慧晟侃侃而谈,一边向老太太点头哈腰,一边陪付慧晟喝酒,一边吃付慧君的口水餐,直到一瓶三十年白酒下肚,付慧晟才收起了话匣子。
可尴尬却刚刚登场……
晚饭后,老爷子回了书房,老太太去了厨房,付慧晟占了沙发,我被迫随付慧君进了卧室。
正欲和付慧君话别,返回东安小区做一份企划书谋个远大前程,忽闻门外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:“慧君啊,你哥喝多了,今晚就不回去了,你和小启在小卧室里挤一挤吧……”
“阿,阿姨……”
不等我的辞别之言脱口,付慧君如一只八爪鱼贴在我身上,顺势捂住我的嘴,低语道:“别,别走,你走了我就完了……”
“怎,怎么回事?”
从指缝间传出的声音,让付慧君既慌张,又尴尬:“嘘……你别说话,听我说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我点头应声后,付慧君松开手,顺势将我扶坐在床边,压了压手,凑近房门道:“妈,床这么小,你让我俩咋睡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