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人听了这话这才明白,司锦今日气色不错可能是被这喜色传染。
钱橙听完只觉得庆幸,亏得天好,这要是赶上寒风暴雪的日子,她左脚踏进门都会被认为晦气。晦气的新娘子,进门自然没有好日子过。
从喜婆手里接过缀着大红绸花的红绸绳,司礼高声唱道:
“新人拜上苍,福泽绵长日吉祥——”
“新人见爹娘,二老福寿又绵长——”
“新人看对方,子孙满堂体安康——”
几乎司礼刚喊完,站在钱橙对面的司锦就抬手抵唇低咳了起来。
众人见她咳到肩膀轻颤,后知后觉想起来她是个病秧子。刚才她那一瞬间康健给人的错觉,险些让人忘了司家五公子体弱多病不长寿的事实。
好在拜完了天地。
司锦被人扶下去吃药,钱橙则被蕊蕊扶着跟随喜婆去新房。
可能碍于刚才的好感,钱橙下意识扭头想往后看。
司锦不会有事吧。
这一刻钱橙的担心,并非全然是担心自己日后在司府的处境,而是纯粹的担心司锦的身体。
对方瞧着像个好人,声音好听,脾气温和,还会体贴人。
如果身体健健康康……
钱橙垂下浓密的眼睫,如果司锦身体健健康康,这门亲事自然不可能掉在她头上。
要真是有如果,那司府的门槛不得被媒人踩平,就算不冲着司家的钱财,单纯冲着司锦那张出尘脱俗的脸,全新水州未嫁的姑娘十个估计有八个都想嫁给司锦这样的少年天才。
也只有他现在病殃殃的,这样的人才能掉到她怀里。
福祸相依,这话果真不假。
钱橙不再感慨既定的事实,被蕊蕊扶着进了新房。
可能提前被交代过,司家家眷跟亲戚没一个进来闹洞房的。
少了被生人围观的尴尬,钱橙轻轻吐出一口气,心里放松不少,小幅度活动了一下脖子跟肩膀。
“小姐。”
蕊蕊从外面回来转身将门关上,搓着冰凉的指尖捂着冰凉的耳朵说着自己听到看到的消息,“外面已经开席了。”
天色暗下来,司府前院却灯火通明恍如白昼,只有这一隅新房安安静静游离在热闹边缘。
如果不是这院子里处处带有司锦生活过的痕迹,蕊蕊都要以为她跟她家小姐被放逐到这里了。
知道屋里只剩她们主仆二人,钱橙把盖头偷偷撩起来一角,轻声问蕊蕊,“司五少爷没事吧?”
蕊蕊摇头,“好像没事,喝完药似乎好了很多,正被司大少爷领着敬酒呢。”
有些应酬是司锦必须出面的,没办法。
只是病人还要喝酒,胃里得多难受……
钱橙皱了下眉,轻抿红唇没说什么,因为她这会儿饿的胃里也难受。
“有没有吃的?”钱橙小声问,她已经饿到前胸贴着后背了,莫说吃的,她今日连一口水都没喝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