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整个晚上,林元瑾的心思就在发散,想东想西,仿佛有无尽的事要想,爱人的誓言,肮脏的报仇,美好的未来……
直至翌日。
张嬷嬷的归来,止住了林元瑾在床榻间无休止的动静。
木门被打开,未闻其声,先闻到了鸡汤的味道。
张嬷嬷手里端着一碗鸡汤,将门关上,难得独自一人走了进来,来到床边蹲下,看着从被子间露出一双眼的林元瑾,脸上带着欣慰且从容的笑容。
“殿下,老奴回来了。”
“昨夜风大,老奴怕您受了凉,早便唤人煨上了鸡汤,您喝着。”
林元瑾坐起身来,从张嬷嬷手中接过碗,刚认命地准备喝第一口,就看着张嬷嬷安慰地望着她,仿佛长辈看着无人关怀的孩子。
“殿下,不要怕,老奴会保护您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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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回来之时她已经知晓了太子半夜离去,关了太子妃禁闭之事。
林元瑾捧着手中的瓷碗,看着张嬷嬷苍老的双眼,信赖地笑了起来,仿佛从未怀疑过她,也根本不在意她这几日去做了什么。
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,纵容着一切。
“嗯,我相信您。”
第53章流言
一连串乍碎的清脆声在屋里响起。
守在门外的仆从们噤若寒蝉,生怕触怒了屋内勃然大怒的太子。
自打昨夜从太子妃屋里出来之后,太子置下表面让太子妃养伤,实则是关太子妃禁闭的命令,就一直独自在屋内,听动静是彻夜未眠。
“人呢!?”太子站在房中间,脸色极差,满地狼藉,连桌子都被粗暴地推到旁边躺着,“把人给孤抓回来!”
他说的自然是已经自称回南疆的巫医,但从京城至南疆千里之遥,哪怕是来回加急书信都要几日,更何况是寻人。
且如今太子身体抱恙,谁知那巫医是不是刻意逃跑,要寻人可谓是大海捞针。
太子气喘吁吁地坐到床边,低头看到衣摆下无论如何都没有动静的身体,目眦欲裂,攒紧拳狠狠地捶了下床。
他不会猜不到自己遭算计了。
可当初刚服下药确确实实是起了效的,不然他也不会和林家女一夜贪欢。
可如今全无动静,无异于是将太子自以为康复了的自尊再一次摔在地上践踏。
一想到林元瑾在床上困惑的目光,太子就恨不能杀之以泄郁愤。
皇后让他哄着太子妃,在皇帝面前假作琴瑟和鸣,一想到皇帝的质疑让那替身和太子妃演了出戏反倒生出了情愫,现在又来桎梏他,逼迫他,太子就更加烦躁。
太子光是想到昨夜本想在那替身面前践踏他的的喜爱之人,让他看看他的妄想有多么可笑,最后却不得不铩羽而归,不禁怒上心头。
他还不能把崔夷玉直接杀了或者外派,就因为他身体未愈,怕皇帝和二皇子党又生疑心。
动不得,动不得,谁都动不得!
他堂堂一国太子,如今谁都要躲着避着!
“呲啦!”又一道破碎声摔在地上。
太子骤然感觉到一阵不自然的晕眩,躺倒在了床上。
“殿下?太子殿下?!”
门外感觉不对传来呼唤声,却没听到应答,急急忙忙推开门,就见太子面色青紫地倒在床上,慌忙派人:“太医,去唤太医!”
回府第二日太子妃被关了禁闭,太子则怒急攻心,眩晕昏厥。
太子府里一片慌乱。
皇后计划着让太子速归府中以备纳妾之事,礼部也马不停蹄地安排着流程,可若是寻常人一顶轿子抬着就无声无息地进了小门,偏偏纳的是崔氏嫡女,还封了个才人。
这原本能迅速解决的事,为了不落了崔氏的体面,紧赶慢赶都要至少要三月时间。
此事皇后急,崔氏可不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