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猎笑道:“我当然不会造次,我刚才说过,那枚玉玺并不关我事,至于那批烟土运到了大清朝会害了多少人,那也不管我事。我早就想明白了,你们不卖烟土,自然会有别人在卖,毁了你们的一千八百吨烟土,还会有别人的一千八百吨烟土。不过,你们虽然能够逼迫滨哥让你们运走那批烟土,但若是不将玉玺留下来的话,恐怕这批烟土你们也决然不可能运到大清朝去。”
刘进冷笑道:“等烟土装上了船,轮船驶出了港,你们滨哥又能奈我何?”
罗猎呵呵笑了两声,轻描淡写道:“滨哥可以调动军舰在海上拦截你们!”
刘进猛地一怔,随即大笑道:“你当我是三岁顽童么?调动军舰?那美利坚合众国的军队是他曹滨开办的?”
罗猎轻叹一声,不屑一笑,轻声道:“别忘了,比尔莱恩便是毁灭在联邦军队的枪口之下。”
这一次,刘进是真的愣住了,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。
罗猎又道:“对滨哥来说,得到那枚玉玺的目的也不过是毁了它而已,能让它沉入海底,使得大清朝的国脉龙运就此断裂,也算是遂了滨哥的愿,所以,当你们驶入大海的时候,才会是最为危险的时候,要么投降于联邦军队,然后在美利坚的大牢中渡过后半生,要么就死扛到底,被联邦海军的军舰击沉,永眠于海底。”
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,车子很自然的减了速度,罗猎不由地又咳嗽了几声,随后轻轻拨开了刘进手中的短刀,倾了下身子,吐出了一口痰去。
“我敢说,这个破绽绝对是你老兄还有那耿汉没有考虑到的,对么?”罗猎坐了回来,然后捏住了刘进的手,将那把短刀重新逼住了自己的脖颈。“但滨哥他一定能想得到,所以,我才会说你们以我为筹码交换那批货的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。”
刘进几乎陷入了绝望之中。
罗猎所言,确是他和耿汉都未曾考虑到的一个漏洞,曹滨已然不再是一个还愿意讲江湖规矩和道义的江湖人了,退出金山的赌场生意就表明了他的态度,而调动联邦军队灭了比尔莱恩一伙更是证明了曹滨的决心。虽然,以曹滨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地位绝不可能调动得了联邦海军的军舰,但一艘装载了一千八百吨鸦片的货船,却绝对可以说服联邦海军出动军舰,甚至是一支舰队。
罗猎似笑非笑看了刘进一眼,接着说道:“这个破绽,对你,对耿汉,将会是一个无解的破绽,但对我来说,却能够轻松化解。”
就像是一个将死的溺水者抓住了水面上漂浮着的一个稻草,明知道不足以救得自己的性命,却仍要死死地抓在手里。那刘进明知道问了也是白问,罗猎绝对不会告诉他一个字,但还是忍不住张口问道:“该如何才能化解呢?”
罗猎笑道:“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?”
刘进下意识地摇了摇头,道:“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,其实,你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,你这么说,无非就是想看到我的窘态。”
罗猎道:“错!我不告诉你,只是因为你做不了耿汉的主。”
刘进稍显惊异,道:“听你这么说,似乎你愿意告诉咱们耿老大?”
罗猎笑了笑,道:“会不会告诉他,那要看他能不能出得起我要的价码了。”
刘进道:“你想要怎样的价码?”
罗猎再是呵呵一笑,道:“你又做不了耿汉的主,跟你说了,不是浪费口舌么?我觉得啊,此刻你应该问我的是我什么要这么做。”
刘进略加思考,道:“是啊,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呢?”
罗猎道:“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,等见到了耿汉,我自然会对他合盘托出,现在就说了,缺了点神秘感,不便我索要高价。不过,我可以告诉你的是,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,我不断地给你们创造机会,可你们始终无动于衷,还好,你们并不算太笨,就在我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,终于等来了你们。”
又是一个十字路口,罗猎像是条件反射一般,再次咳嗽起来。这一次,刘进主动让开了短刀,以便罗猎能够轻松侧开身子,将痰吐出车外。
“听你这么说,就好像是你故意被咱们擒获似的。”待罗猎吐完了痰,刘进再将短刀架在了罗猎的脖颈上。
罗猎笑着回道:“这倒不是说我一个人能干的过你们五个,真的拼了命,我最多也就是杀了你们其中的两个或是三个,但我的下场也不会好过,身受重伤应该是必然,说不准还会就此丢了性命。我说等着你们,指的是我这十几天来,每天都是在几乎同一时间赶去神学院,你们也不想想,我又不信上帝,干嘛往那边跑呢?无非就是找个借口,给你们创造一个绑架劫持我的机会而已。”,!
是得跟滨哥说啊!”
卢通河的双颊上已然挂上了几颗泪珠,道:“我家先生说,请你过去,就是要跟你商量要不要跟滨哥说,要说的话,又该怎么说。”
董彪叹了口气,应道:“这个老吕,就是迂腐!他跟滨哥之间,不就是没打招呼便截留了一万多美元么?他要是光明正大的提出来,或是事后跟滨哥坦然认账说明道理,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?行吧,你先下去等着我,我洗个脸刷个牙再换身衣服,最多也就十分钟。”
卢通河在水池旁也就等了七八分钟,董彪便下了楼来,堂口值班兄弟请示道:“彪哥,要不要把你的车开过来呢?”
董彪想了想,道:“也就十来分钟的路,走过去吧,也好省点油钱。”
十来分钟的路,一个来回,最多也就是半个小时,再加上跟吕尧相谈半个小时,按理说,董彪最多出去一个小时便应该回到堂口。可是,直到七点多钟,罗猎出来吃早饭的时候,都没见到董彪的身影。
吃过了早饭,罗猎和往常一样,自己开了辆车离开了堂口,前去神学院以听西蒙讲课的方式来补上一觉。
深秋之季,风已见冷,车子稍一开快,冰冷的秋风扑在了脸上,便有着针扎一般的刺痛,罗猎不得已,只得放慢了车速,以不到二十公里的时速向市区的方向驶去。
唐人街与市区之间的结合部原本荒芜一人,如今随着城市的发展,这一段地区虽然不够热闹,但总算是有了些建筑商铺,不再像以前那般荒芜,气候若是暖和的话,在一段路上,罗猎可以将车子开到六十公里的时速,但如今接近初冬,气候渐冷,而少了各种建筑以及人迹,那风儿更显得冰冷,于是,罗猎不由得再次降低了车速。
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踩着自行车赶路的男人,瞅着背影,罗猎生出了似曾相识的感觉,正想着等到追到跟前再看上一眼的时候,却见那人莫名其妙地便倒在了路中央,罗猎心善,连忙踩下了刹车,将车子停稳了之后,跳下车来,就准备上前探视一番,却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道路两侧,同时跃出了两条人影。
倒在马路中央的那人待罗猎蹲到了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出手,一柄寒光凛凛的短刀闪电般刺向了罗猎的咽喉。罗猎反应极快,猛然后仰并就势一个侧翻,堪堪躲过迎面刺来的一刀。
偷袭之人翻身跃起,不等罗猎调整过来,又是一刀刺了出去。
罗猎只得再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