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只可能是迷路了。
既然迷路了,季远川干脆坐下歇歇,也许等会就能瞧见个人路过,顺带问问路。
不过他呆坐在原地许久都没瞧见个人影,而这时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,别说人影了,周围就是个虫鸣鸟叫声都没听见,这完全不符合逻辑,他可是在山上啊。
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再去找找路时,前方一条不知蜿蜒向何地的小路尽头,出现了一个人影,此时那人正朝着他越走越近。
待那人离他只有十来米远时,季远川忙拍了拍身上国学书院白色的学子服。
终于见到人了,还不赶紧问路。
“这位大师,在下由于不小心误入,失了方向,还请大师指路。”
眼前的和尚虽留着白色长须,皮肤却白里透红,让人看不出年岁来,身着一袭土黄色的僧衣,那一双点如漆墨的利眼,却像是带着能看透人心的智慧。
季远川被他看得不自然地笑了笑,觉得这和尚有些奇怪,见他许久都没有回答,便识趣地打算告辞离去。
“界外游魂,施主可想过回去……”
界外游魂?难道这和尚知道他的来历,并且还能助他回去?
只是这道声音来得毫无预兆,就如一道沉闷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,就像在他脑子里不停地撞钟,他虽然听清了,可脑子却越来越晕。
可他看向那和尚,却又没看见那人的嘴动过,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?
凭空产生?
不对!
头越来越疼,像要撕裂了一般,视线也变得模糊,他好像看见那和尚在笑,笑什么?是看错了么?
冷汗一滴滴往下淌,泪水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,而季远川十分肯定自己确实没有看错!
那和尚就是在笑!
“别说了别说了……快停下来,停下来,头好痛……”季远川痛苦地双手抱头,整个人缓缓蹲下,最后承受不住地坐在了地上。
而脑海中那如沉钟般的声音还在回荡……
“该死之人未亡,不该死之人却亡,这是你的孽障,亦该由你来承担,季远川你早就该死了……”
只是,头太痛了,季远川无法分辨那声音在说些什么,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就此死去时,他恍惚感觉到有一人跑了过来,挡在他面前,为早已无力的他留下一片阴影。
与此同时,脑海中那让他痛苦万分的声音没了,他的世界终于有了片刻的宁静,浑身脱力的他意识渐渐消散,他只来得及看见一张焦急的脸……
顾长盛怒不可遏地看着老和尚,声音满是阴冷的杀意:“你对他做了什么?”
老和尚闭了闭眼,再看向顾长盛时,脸上的那副怡然自得消失不见,红得古怪的肤色为他染上了几分癫狂:“贫僧只是在弥补过错,此人早就该死了。”
“你不能动他!”顾长盛死死盯着老和尚,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,手中的刀似乎下一秒就会抽出,取下面前人的首级。
老和尚无惧,他大笑着上前走了一步:“倘若贫僧执意如此呢?”
顾长盛脸上并没有老和尚以为的怒火,反而笑了笑,只是这笑未达眼底:“那朕便再屠一次全天下的和尚,踏平所有寺庙!”
老和尚似是想起了什么,露出恐惧而又不可置信的神情,他连退了好几步,想离眼前的人远一点:“是你是你……你这个魔鬼,你怎么会知道?你怎么会知道这些?魔鬼……你是个魔鬼……你竟然跟了过来……”
顾长盛无心与老和尚解释,其实他只是做梦梦到罢了,可不是与这老和尚谈条件的人,只是看这人十分惧怕他,也没什么不好。
身后毫无动静,他已没了心思与这妖僧多语,忙回过头察看夫子的状况。
只见夫子眉头紧锁,呼吸平稳,身上也无半处外伤,可他刚刚分明看到夫子十分痛苦,并且他轻摇了几下也没将夫子摇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