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啪~哗啦啦。’
好好一支花囊,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,蔡婳这才拍拍手,冷着俏脸坐回了书案旁,讽道:“陈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,今日前来又有何事?”
偏厅内,一片狼藉,地板上满是饭菜、碎磁。
可见菜花蛇之怒造成了多大的破坏。
陈初觉着现下可能不是一个说事的好时机,但想到救人如救火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。
“让我请乡贤耆老?就为了救你家两个佃户?”蔡婳一脸难以置信。
“嗯,他们是因我出的事,我若不保住他们。往后谁还愿为我做事、谁还愿意为我卖命。”
陈初话音刚落,蔡婳却突然一挥袖,把满桌文房纸笔统统扫在地上,也不顾襦裙大袖上因此沾染了墨水,大声道:“陈小狗,我是你家奴仆么?你为了你娘子,让我去迁那双河村;现下为了两个佃户,也要我腆脸去请乡贤!呸,想都别想”
陈初弯腰把文房用具捡了,放回桌案上,看着蔡婳,缓道:“今日你情绪不好,我改日再来。”
说罢,转身出了偏厅。
‘啪~啪~’
“滚!都给老娘滚!”
身后又是几声瓷器落地的声音和蔡婳的怒骂。
这疯婆娘吃火药了么?
“公子~陈公子。”
“茹儿?”
已走出白玉堂的陈初听见唤声,驻足原地。
茹儿跑到近前,不待气息喘匀,便道:“陈公子莫生气,三娘子今日在双河村吃了一肚子才这般模样。”
“哦?你们今日去双河村了?”
“嗯,不止今日,这几日三娘子整日待在那里”
“是这样啊。”
“嗯,前几日还好些,三娘子好话说尽、又给每户使了不少钱,才说动十几户迁去了临县的庄子。但剩了几户说甚也不走。今日,三娘子又去劝,被人一顿好骂,骂的可难听了她的马车还被人泼了屎尿。”
今日在场的茹儿心疼道。
“。”陈初回望一眼灯火通明的白玉堂。
酉时末。
摔物件摔累了的蔡婳摊在胡椅中,狐媚瓜子脸上也不见了往日风骚,狭长媚目只盯着满地狼藉怔怔出神。
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‘吱嘎~’
门轴轻响,茹儿双手端着一个瓷盆,小心躲过地板上的各类障碍,往蔡婳这边走来。
“滚~”蔡婳扫了贴身丫鬟一眼,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声。
相比其他人,茹儿对蔡婳没那么畏惧,叫滚也不滚,反而继续向前,把手中的瓷盆放在了案上。
“滚滚滚,我不饿,端走。”蔡婳厌烦地摆手道。
“这是陈公子家乡的茄汁鱼用了好几颗驻颜果做的,徐大祥心疼了半天呢。三娘子若不吃,茹儿可要吃啦”
“哦?”
茹儿趁机打开了瓷盆上的盖子,一股鲜香便飘了出来。
再看那茄汁鱼,红润汤底、鱼肉嫩白,上头点缀几粒翠绿葱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