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春雨的动作顿了下,缓缓地放下了手。
晓君到的时候,谢春雨已经换好自己的衣服,坐在吧台前看手机。
“不再泡一会儿了吗?”晓君几乎像是陪着笑说道。
“不泡了。”谢春雨把茶递给她,“麻烦你了。”
“不麻烦,你今天都说了好几遍麻烦我了。”晓君看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便坐到了她对面,问道,“你跟池云认识多长时间了?”
“三个月。”谢春雨记得那天去银行办卡,是一件很突然的事情。
她和宁宁、宋格尔先是在咖啡店喝了一壶咖啡,又回茶店冲了一泡茶。宁宁一直点开股票软件,跟她们说得天花乱坠,什么“这是底部”、“3100点不抄底还要等什么时候!”“小雨,我看你资质上佳,我决定带带你!”
宋格尔绝对的风险规避者,只当她俩发疯,从头到尾没发表意见。
谢春雨掐灭一根烟,看了眼时间,又搜索了最近的银行,走路十分钟,赶在下班前开出来了银行卡。
也可能是缘分到了,让她遇到了池云。
那时候宁宁还没分手,等着要拉她过去给男朋友冲业绩,可惜池云占用了她最后一个位置。
“三个月不长。”晓君笑了下。
谢春雨回神,拿着茶杯和她碰了下,而后饮尽:“三个月的确短,但不止三个月。”
晓君邀请谢春雨去别处景点,被婉拒后也没坚持再尽闺蜜之谊,送谢春雨回民宿,给她留了自己的电话,便急匆匆地走了。
她已经当甩手掌柜一天了,总归要回店里对一下账,处理事宜。
谢春雨仰面倒在床上,长睫毛眨了又眨,终于阖上了双眼。
池云到单元楼的时候,有熟识的阿姨忙招呼她:“你总算回来了,快去看看吧。”
池云没回话,两三步冲上了楼梯,刚到自家楼层,便看见门口有碎裂的花盆,外面的防盗门开着,只虚虚掩着木门,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声音。
“你不活我也不活了。”是池云母亲的声音,异常冷静,“一起砍死对方,下辈子我也要跟你一起绑在一起,我倒要看看一个烂赌成性的人能投个什么胎!”
“谁说我要死了!谁说我要死了!”男人的声音愤怒无比,“老子还要好好活到一百岁,照样在牌桌上赢钱!”
“呸!你能赢钱用得着上家里来偷钱吗?”池云母亲狠狠啐了一口,“我要不是听到监控报警,还真抓不住你!”
“你他妈敢装监控,这是老子家,老子想回就回,老子家的钱也是想拿就拿,谁管得着!”
“你敢拿钱走出家门一步,我今天就跟你一起死在这儿!”
“爱死哪儿死哪儿!把这破刀拿走!”
“叔!婶!”这是给池云打电话的堂哥池辉,声音慌乱地劝架,“快把刀都放下,我刚给池云打电话了!马上就到家了!”
“到家能怎么样……”男人的气势突然就弱了下来。
池云推开了掩着的门。
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,电视倒在地上,池云母亲精心照顾的绿植掉了半地残叶,再往里餐桌位置也是一片污渍,还有几张钞票散落在地上。
而当事人正对坐在沙发上,一人拿着一把刀抵着对方脖子。
“你总算回来了。”池云堂哥松了口气。
他就住在池云楼下,听到吵骂的声音上来后就是这副场景了,至于其他邻居对于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,早早地关好门窗了。
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池云走到俩人面前,“夫妻这么多年了,终于想砍死对方了吗?”
“池云……”男人眼神晃了一下,没了之前无所谓的态度,顿了几秒钟缓缓放下了刀。
“谁让你回来的。”池云母亲不想让她看到这副场景,赶她出门,“该跟你朋友玩就去玩,这儿不用你管。”
“不想让我回来,就别闹这么大动静。”池云又转向男人,“你回来干什么?”
“我手头……有点紧,找你妈借点钱。”男人把刚才抓到口袋的钱拿出来,“真的,我就是借用一下,等赢了钱马上还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