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般皆是命,半点不由人。
李长安只想如名字一般,安稳平淡的过完余生,可现实却将他逼成了一个屠夫。
院中有些安静,气氛不是很好,几声微不可闻的低叹后,终有人打破氛围。
“天华,你走吧。”
“聂先生,我……”
聂贤微微摇头,示意他不必多言,看着表情略显难受的张天华,心里也挺复杂,或许,张天华现在不理解,自己让他走实则是为了救他啊。
以李长安的那种性格,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,今天张天华的表现,已然让他心有不快。
威胁虽小,但也是威胁,继续留下,无非就是刀尖上跳舞罢了,一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。
再者,今天和海云宗撕破脸皮,被上门寻仇只是早晚的事情,张天华与他们无太多瓜葛,早点脱身是最好的选择。
聂贤体验过家破人亡的感觉,那种绝望让人难以承受,也因此,他不想看到张天华这个勉强算得上熟人的家伙死于非命。
至少,以后回想起来,自己还有三两熟人幸存于世,也算是一种安慰了。
李长安没有说话,将长剑插于莫言喻鞘中,俯下身搜刮着海云宗三人的遗物。
看着眼前熟悉的几个伙伴,张天华心里莫名的发堵,鼻尖无比酸涩。
日月可鉴,正是血气方刚的大好年纪,谁无几滴热血,他也想快意恩仇,也想像李长安一样洒脱,可远在墨渊城的张家,就好像一把无形的枷锁,让他不敢放浪。
张天华实力不强,出了墨渊城后,天才之名已经成了笑话。
家族也是如此,以张家的规模,哪怕是有心在大楚国这场大宝之争中站位也没有资格,属于可有可无的炮灰角色。
也因此,莫言喻可以潇洒,但他张天华,不行!
更何况,即便是莫言喻,做出了那种决定后不也跟家族一刀两断了吗,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?
高处的人尚且如此,底层的他,又有何选择余地。
满腔愤懑却无从发泄,张天华最后看了几人一眼,拖着冗长的身影转身离开,少年郎不过二十,脊梁却已难挺直,平生几分萧然。
“天华,保重!”
要说后方三人中最为不舍的,必然就是莫言喻了。
他很清楚,今日一别,就如同交叉而过的两条直线,以后只会渐行渐远,再难回归到同一个轨道上。
张天华脚步一滞,继而恢复正常,更加迅速的出了院门。
“你有些敏感了,我不会杀他的,只要张家还在,他就不敢对不起我。”
李长安搜刮了海云宗三人,没有太大收获,抛开一些财物外,全是身份牌之类无用的杂物,有些可惜的吐槽聂贤。
聂贤耸耸肩,道:“他已经不适合再跟着我们了不是吗?”
李长安无法反驳。
理智来讲,其实莫言喻和聂贤都应该分散离开的,不过看二人模样,李长安也就懒得多费口舌了。
跟两人约定好,半个时辰后出城,李长安回到房中。
他最近实力大增,但状态仍然没有恢复到巅峰,依旧存有隐患,为了防止那万一中的万一,得提前做些准备。
盘膝坐在床上,李长安召出精神分身,让他先一步离开小院,暂时‘借’一个躯体生存。
安排完毕后,李长安略感疲乏,但状态比起从前明显好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