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爷将车子撑在楼下锁了,这才上楼。
家在楼,开了门,暖意扑面。
“回来了?”万红娥从厨房探出头开,“就你一个人?冬妮呢?”看见你们在楼下说话。
“回家去了!”四爷脱了大衣,挂了围巾手套帽子,转身去卫生间洗手去了。
“都到家门口了,怎么不喊上来吃饭?”
四爷在里面一边洗手一边道,“她瞧见我送一姑娘回家,好奇那姑娘是哪的……就问问,说了几句闲话。”
万红娥又从厨房出来朝卫生间看:啥意思呀?你送谁回家了?你这不停的给冬妮出头,还以为你看上冬妮了呢,感情没有的事呀。
她回头看在厨房里正盛饭的女儿,低声问:“他跟冬妮……”不是一对儿?我瞧着冬妮也不是没那个意思呀。
尹福‘嘘’了一声,不是就不是!没看对眼,这能怪谁。
四爷筛着手上的水出来,那边饭就上桌了:鸡蛋面,这可是难得的好饭。
万红娥没说的是,鸡蛋是后加进去的!看见冬妮拦着儿子说话,她临时给锅里加了一个鸡蛋。
她一边吃,一边打量儿子的表情,“不管有没有女朋友,都要考虑个人的前途问题。我的意思是,明年能入伍……”
“我爸的情况离不了人,这个事不提了。”
但现在的安置就是不下乡就入伍,要不然工作问题很难解决的。万红娥没再说,只想着年纪还小,再过两年倒也不算晚。
她指了指抽屉,“我看你最近用钱少了……钱都没怎么下去。该花用还是要花用的,带小姑娘出门,冰糖葫芦呀,栗子呀,看个电影呀,该花还是要花的。没了就自己拿,男人不能在这个上面小气。”
可四爷过不了手心朝上的日子,况且,家里顶梁柱在休养,只有一个妈,一个姐姐,都是需要照顾的人,反倒花用她们的,好意思吗?
吃了饭他就回房间,得琢磨着怎么着能把自己先养活了。不是不能想办法找个工作,是现在不行!疗养院那边一打电话自己就得走,请假不固定,哪个单位用人也有顾虑。
坐在屋里的暖气片边上,琢磨呢。先把麻烦的人解决了,再解决麻烦的事吧。
正琢磨呢,卧室门被敲响了:“进!”
尹福推开门,进来靠在桌边笑,“瞧上哪个姑娘了,我认识吗?”
“不是咱们院的。”四爷转过来看她,“妈叫你来问的?”
“没有!”尹福的手从背后伸出来,递了一沓子手帕来,“拿着,这是锁边没锁好的,我们内部分了,家里留了一半,这个……拿去送人家姑娘吧。回头香脂到货了,我给你留几盒。”
四爷都笑了,送手帕呀?
“傻小子!笑什么?东西不在贵贱,你有心就好!吃吃喝喝的,人家未必往心里去。但送上两回东西,一准就往心里去了。”能回来主动说送人家姑娘回家,可见是有多喜欢。
说完,她往出走,“睡前洗脚,水壶里热水烧好了,别偷懒!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整的,谁见了都能喜欢。”
长的模样再好,再是个男子汉的样儿,邋里邋遢的,一靠近就熏死人,谁也喜欢不起来。
四爷应着,转脸将帕子放在桌上,真去泡脚去了。
第二天一早,他谁都没叫,早早就出门了。他去了桐桐说的胡同,这种事一定得确定了再确定,不是玩笑的事。
原身认识这一片一个叫王小海的,这人没父母,只一个哥哥早几年去了南边,后来不知道是死在外面了,还是从海里偷着游到对岸去了。这就导致了王小海现在属于无牵无挂,但也是干什么人家都不要。他哥把他给害惨了!
这种的,你就说他能有什么正经的来钱道道?
混呗!倒是不欺负谁,就是跟一伙子人抱团取暖,人称海哥。
这会子一人住一个特别小的院子,院子属于他自己的,正房间,带着厨房和杂物房,房子很老,但是规整。整天的,家里都有人进出,都是一帮子兄弟。因着,他这大门一天到晚都敞着呢。
四爷直接推了车子进去,海哥正在院子里笼炉子呢,显见的,昨晚又把炉子给弄灭了。
他蹲在边上,一看来人,就嘿了一声,“你倒是稀客,怎么跑我这儿来了?”
四爷将手里的油条递过去,然后搓了搓手,“你先吃着!”说着,就过去帮着升炉子去了。
对方接了油条也不客气,一边嚼着一边说,“都是兄弟,说话!你这人跟大院那些人还不一样,不招人烦。说吧,无事不登宝殿。”
四爷就说,“昨儿啊,在冰场有点误会!我帮着管点事,有一朋友,走的急了,把自行车扔下了……海哥帮着问问,交个朋友……”
就这么点子事?
“嗯!就这么点子事。”这位在这一片住,属于有名号一顽主。而那些能跟桐桐家大院里的人有那么深的矛盾,只怕平时摩擦的多,住在这一片的概率极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