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比孩子小时候说话还难。
说了这个,桐桐就说,“咱今儿吃烩菜吧,我去拔些香菜。”
这里出门就是小菜地,草席子下面盖着的就是香菜。
季安由着她去了,回头又看儿子:话说的不错,对吧?
林枫就笑,“广播一天到晚的开着呢,她爱听广播。我也有经常带朋友回家……跟朋友在家说说话……”时间长了,她就会知道怎么跟人家聊天,跟人家交朋友了。
季安心里点头,但却见这么一会子工夫,儿子朝外看了三次。
她又叹气,小声的说儿子,“也要鼓励她出去多走走,多跟人交往。保护她是应该,尤其是外面乱,她不会说话的时候,怎么小心都不为过。
但是,她现在是个正常人,保护还是要保护,却不能过度的保护。要不然,离了家里人,她怎么办呢?晚上有门禁,晚归不可以。但是,不能老限制她……她一出门,你就心慌。在陌生的环境,尤其如此,是不是?”
林枫:“……”这几年都是我跟大哥带,大哥在的时候还好些,那时候我不操心呀!现在我一个人带,我得负责任的。习惯了嘛,在大院里还好点。一到外面就怕把她丢了,走哪带哪,千小心万小心的。
季安理解,也觉得对儿子歉疚的很,但是,“她好了,是个正常人了。学会了说话还不行,还得学很多……以前她不用跟人交际,但现在不行。她得独立了!你得一点一点放手。保护需得适度,否则……就变成控制了。”
“外面坏人多。”
“我知道!但她不笨又不傻。你不能整天把她关在家里,对吧?再过几年,还是不谙世事,那可怎么办?得叫她真的长大,出门不叫人担心,这才成!女孩不能真养在温室了……”
林枫‘嗯’了一声,坐在边上不言语。
季安就蹲下,扬着头看他:“我理解!我和你爸不在,你哥当兵走了……你的重心全在桐桐身上。可你也会有自己的生活,将来也会结婚,你不能一直带着她,对不对?
看护好她长大,你也该有你的重心……你爸爸说,他没尽到父职,你大哥在你和你妹妹跟前,是兄代父职;而你在你妹妹跟前,也是兄代父职。说是养妹妹,可其实跟养女儿一样,是不是?”
林枫鼻子一酸,眼圈一红,才要说话,听到外面谁喊了一声,他就赶紧站起来。结果从窗户上一看,是有人踩到泥里去了,不是桐桐怎么了。
桐桐正扒拉开草席薅香菜呢!
林枫就喊:“添了味儿就行,可以了!一会子冻手了。”
“刚才校长伯伯说了,这个可以多薅点带回去。我再薅两把!”
从冰碴子里抠,手指甲该劈了,“不要了,听话,快回来。”
桐桐蹭蹭蹭的掐了露出来的香菜叶子,嘴上应着,可却足足掐了两大把才回来,“瞧!叶片多肥厚。”
“去把手洗了,用热水。”
季安:“…………”她吃饭的时候就跟俩孩子聊,“……以前呀,我跟你们爸爸都喜欢晚上去溜冰!”说着就看桐桐,“今年溜冰了没?”
没!去过一次冰场。后来,周末得来这里,白天……哥哥不叫去!说那里混混扎堆,不安全。
季安摆摆手,“那你这一天天的,过的得多无聊呀!你们可以晚上去溜冰,晚上还放苏l的音乐,灯光打上,倍儿热闹。白天进冰场,一张票一毛五。晚上去可就得两毛五。
一般五点,晚场就开了,但票不一定买的到!你得四点排队,三点多就出门。一伙子朋友,排成一条长龙玩!大晚上的,谁看的见谁是谁呀?
而且,一般晚上守着的警察比较多,多是闹不起来的。那些闹的,不都是约架的吗?当时肯定不会打的!年轻人嘛,不跳不闹,不玩不野,那叫年轻过?”
桐桐就笑,听着还挺有意思的。
季安就又道:“喜欢就去呀!你的滑冰鞋要是不合脚了,就再买一个。买最好的津鞋,全套下来也就四五十块钱,不用省着这个。”
说着看林枫,“这个钱该花吧。”
林枫:“……”就跟我舍不得给桐桐花一样。
季安见儿子不反对,这才又道:“得闲了,还可以成群一起去爬长城。站在高处,激情昂扬!再不然,叫你哥带你去买个手风琴,我们那个时候爱玩手风琴,现在……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玩什么。
反正你爸的手风琴拉的很好,还教给我了。咱家应该还有手风琴的教材,你翻出来自己去学,也行啊!另外,像是口琴、凤凰琴之类的,都可以的!这些花销可都是正当需求,绝不是浪费。不要有什么奇怪的错误观念。
更不要想着,我妈在那边受苦呢,我们得跟着受苦!胡扯!我没受苦,你们更不需要受苦。得闲了,该下馆子下馆子,该改善伙食就改善伙食!”
说着就警告林枫,“你爸爸是个风雅的绅士,你妈妈是个喜欢风雅绅士的人,你们不能只会过日子,却不懂生活!过日子和生活,这不矛盾!”
所以,请吃的好点,穿的漂亮一点,好吗?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