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有事情跟我说,所以请我过去聚餐。”
所谓的他们要和卫戈说的“事情”,实际上和江絮晚有关——这一点卫戈并不想告诉江絮晚。
他不希望对她造成任何压力,所有难处他帮她排除就好了。
“我很想让你看到一个特别优秀的自己,但是事实就是你看到的那样,我是个会喝酒,会在酒馆里喝酒的男生。”
“……讨厌我,吗?”卫戈过度担忧,字脚都有点磕绊。
江絮晚微微起身,按开房间里面的灯,一如她即将要说的话,坦荡,光明磊落。
她坐回板凳上,扬起一抹安慰似的笑容。
“卫戈,我是个——不喜欢带有偏见地去看待别人的人。”
“喝酒并不意味着什么,我以后可能也会喝酒。”
“但我是一个会客观看待事实,分析利弊的人。”
“和什么样的人喝酒,在什么时间喝酒,为了什么喝酒——”
“你也知道,那群男生是怎么样的人,他们——”
卫戈担心江絮晚误会自己和那些人是朋友,连忙解释,“我只有今天和他们喝酒,或者说交集,以后不会有了!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!”
“本该在晚自习上完成的卷子,因为你直接旷课去喝酒,所以——”江絮晚点了点桌面上的英语报纸,“只能现在完成,特别没有时效,这是为什么呢?”
卫戈抬起的双手有些颓丧地摆到了身侧,无力靠到了椅背上——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一个人住的吗?”
“为——”
“我母亲住院。”
“你刚才不还有一个问题吗?你说为了什么喝酒……”卫戈侧着脑袋望着江絮晚笑,笑得有些凄凉,“今天晚上鹿子睿叫我过去聚餐,听他们说完一些所谓的事情以后,我心里特别烦躁,我觉得自己像个累赘一样。”
鹿子睿他们告诉了卫戈,那个有着聪明脑子的徐州,家里父母是做外交官的,背景还是财富,包括外貌,一切都很优越。
卫戈不担心比自己优越的人,他只是不喜欢比自己优越的人喜欢自己喜欢的人。
他想到自己病重的母亲,想到自己复杂的家庭状况,包括那段和江絮晚有关的记忆也满是压抑的色彩……
他很慌张,好像一睁开眼,看到的人都不是自己能够依靠的。
他只能够靠着自己向前,再累也不可以有怨言。
所以才会借酒消愁。
“喝了酒以后感觉会把母亲病重的事情,把他们告诉我的事情,等等这些都可以暂时地封闭起来,稍微麻醉一下大脑。”
卫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舔了舔嘴角,“会稍微舒服一点点。”
“所以,你要讨厌我吗?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打扰你的生活?但是不好意思了,我必须要一直跟着我家阿晚,必须要,一定要。”
江絮晚直接再度起身,关掉灯,坐回凳子上后伸出手——轻轻摸了摸卫戈的脑袋。
“……辛苦了。”
“其实,你很棒啊。”
借着黑暗,女孩用男孩安慰自己的方式安慰着他,同样也体会着男孩内心的苦楚到底有多深。
“啪”,女孩的手被男孩轻轻握住,黑暗里,一阵低叹过后,男孩哑着嗓子开口道,
“我们都不要害怕黑暗里好不好?”
“把黑暗变成我们的力量才对……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