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映蓝愣了一愣,不明白他在抱歉什么。
海鸟嘎啦啦呜叫着。男人不再讲话,只是噙着笑,那笑依然嘲讽,但他唯一的眼睛流露着认真。
这个怪男人,到底在bcpass担任什么?两个月,六十一天,她没见过他。她今天才知道招募海报上的模特儿,是bepass内部成员。他身上散发着黎明海洋的气息,体温微凉、微凉地,皮肤触感像海草一样滑。
掌心柔缓、试探般地贴住男人的肩头,男人发梢的海水,滴在她白皙的手臂上。温映蓝有点明白,为何招募海报的模特儿是这个男人。
景霞跃抱着温映蓝,轻轻松松走上海崖平台,穿越防风林。
这一带人车稀少。海岸道路上只见小蟹成群横行,有些寄居蟹的壳上粘了桃红花办,小东西也是翻越海崖走险道而来。
日正当中,真辛苦啊!景霞跃在路边停了停,礼让小生物。
“我的车在那边,”温映蓝看了男人一眼,指向前方十公尺处路树遮荫中的吉普车。“我想,我可以自己走过去。”不用登崎岖岩阶,她的伤就不是问题。
景霞跃没放她下来,闪着脚边蟹群,走往吉普车。“老实讲,我很少行善,bc里的同事都说我将来会下地狱……”他说着,脚程很快,已抵达吉普车旁,直接将她放入车中。
温映蓝坐在副驾驶座上,正欲开口。
他便说:“请让我好人做到底。”接着,把后座的遮阳帽、大浴巾拿给她,立即发动引擎,护送人鱼公主。
他真是个王子!是个好人!
“你找死吧——宿醉还开车。英雄救美可不是这样玩的……”
温映蓝瞳眸冷冷地,一寸一寸瞟掠,搜寻那个王子、那个好人。
景霞跃就站在窗边,手臂斜搭窗额的姿态,宛如忧郁诗人。他拉开舷窗遮板,偏光擦过他戴眼罩的左脸,左耳下方有道不怎么明显的新伤,是在防风林里被树枝划到的。那树枝如果不划在他脸上,便是在她粉颊。他真是个王子、是个好人昵!
他对着外头海天,叹气地说:“我需要阿斯匹灵——”
“自己找。”一个声音不屑地回应他。“宿醉都能走险路回来了,找颗小药丸难不倒你啦……”
在这bepass的医疗舱里,值班医师一面耍嘴皮叨念景霞跃,一面处理着温映蓝的脚伤。
“看着吧——英雄救美应该像我这样玩……”
他真是个好人,把她的脚用纱布包得很美,还别上蓝色罗盘图示的安全别针。
他说:“好了,再打个破伤风就没事。”这名医师应该很年轻。不过,没开大灯的舱房,教人看不清他的长相,他当然也看不清她,顶多只知道她是有一双纤长美腿的比基尼尤物。
温映蓝凝睇医师走往那个翻箱倒柜找阿斯匹灵的男人,两个男人交头接耳低语一阵。
景霞跃转头望着她,发觉她也在看他,他笑了笑,走向她。“海英虽是个庸医,有些时候挺派得上用场——”
“我庸医?”忙着准备针剂的男哼了声。“那么,这破伤风就交给景大师处理,不才在下先去用餐,告退了。”语毕,他真走出医疗舱,留下独眼、宿醉的男人和她。
温映蓝难以置信地睁大眸。bepass是怎么训练成员的,为何此二人这般没纪律?
“你宿醉开车载我,还让一个庸医处理我的伤?”温映蓝隐忍的怒意,小小地爆发了。
景霞跃扬唇淡笑。“你是个大胆的美女——”
“谢谢你“好人”做得这么彻底。”温映蓝回道。
敢坐一个独眼男人开的车,姑且不论他宿醉与否,只靠一只眼睛开车走弯弯曲曲、一边海_边峭壁的海岸道路一到底是她大胆,还是他大胆,或者他们都大胆,天生适合冒险!
“请再冒一次险。”男人莫名说了句。
待她回神意识到,她的手臂已被消毒、戳了针,药物正往她体内推送。
他道:“这才算好人做到底。”
温映蓝美眸朝上瞪他的笑脸,想叫他下地狱“抱歉,我有弄痛你吗?”他抽针的动作很俐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