肯定是!
温映蓝额间浅蹙,暗问自己是否太好奇、多事。他是什么东西,也值她耗心思?她别开脸庞,回身,继续往海崖坡阶走。
“你不是来游泳吗?”他喊道。
她下回应,右脚踩上岩石阶梯,接着左脚,一步一步,像走来时那样,优雅地挺直背脊,有韵有致,蔷薇色的膝凹,闪闪动人,真漂亮哩!景霞跃不正经地窃笑。这女子不是女人,是人鱼,是人鱼公主从海里走上陆地,可她没牺牲美妙的嗓音,只是这刻不同他讲话。
“女士、女士,”他跟上她。“你不是来游泳——”
“我不游了。”温映蓝走过几阶高低不一的岩梯,回眸,睥睨矮她半身的男人。“这片沙滩给你一个人专享专用。”
景霞跃唇边噙着笑,独眼凝眄她美丽的双眸。“让我们一起使用。”他说:“你放心,我不会找其他人来。”唇角弧纹慢慢消失,就那只深黑发亮的右眼一迳瞅她。
温映蓝恼怒地别过头,这男子很讨人厌、自以为是,只有一只眼也想看透人!
她快速登阶,不理会他。
景霞跃走在她背后,将原本五阶距离,缩成三阶,然后一阶。“你赤足走这小路,很容易受伤。”
温映蓝不将景霞跃的提醒当好心,迳自走快。她每天上上下下行过这道险阶,未曾受伤——
“oh……”抽了口气,身形一颠,温映蓝踩中木麒鳞,锐刺扎进脚底——都怪那男人乌鸦嘴!
“你走太快了。”景霞跃伸手扶住她。“这路太危险,不要走太快。”他让她落坐坡阶,自己蹲在她的下一阶,正欲抬起她受伤的脚。
“危险的是你!”温映蓝缩回几乎碰着他膝盖的左脚。
“你受伤了,在流血——”
“不用你管。”温映蓝站起,不稳一晃。
一双大掌往她腰侧撑住,男人接着站起。“小心——”
“别碰我。”温映蓝扳开他的手,踮着伤脚,拖挪一寸,马上痛得浑身发颤。
“请接受我的帮忙。”景霞跃一把抱起她,抢在她开口抗议前,说:“我叫景霞跃,在bc里做事。如果女士觉得我有所冒犯,心里不舒服,尽管去告我,长官们一定会为女士主持公道。但这会儿,就请女士接受我的帮助吧……”
这个男人有点狡猾,说了一长串她无法回应的话。温映蓝沉默了,没推拒他,眼睛盯着坡阶旁的木麒麟。
那花像仙人球花,艳丽色泽覆盖三分之二以上海崖,处处隐藏锐刺,男人倒像走在自家庭院,全给避开了。一只眼的他竟比她熟悉这条危险小径!
“你发现这儿多久了?”忍不住出声问,美眸观察着阶地上移动的大脚。
很精准。他每一个步伐,都与翠绿叶、桃红子——不管它们长在哪里——保持固定距离,仿佛计算过。他不像她——走这条路多次,还踩中枝条锐刺。
“你是不是常常来这儿?”
“什么?”男人享受着女人长发拂掠颊畔的感觉,痒痒地、柔柔地,鼻端缭绕令人渴望的香味。深呼吸,景霞跃眯起右眼。
可怕的宿醉啊!人鱼公主用天籁的音调在他耳畔唱歌。
“你很早就发现底下的沙滩,经常走这条路,闭眼睛也不危险,是吗?”
“我两个月前发现海崖下的沙滩……”
两个月!那么,他发现这秘密天堂的时间,与她差不多,也可能早过她……温映蓝皱皱眉。
男人说着。“我一直想来裸泳,可惜bc的工作太多,今早才有机会偷空下去游……”语气一派自然。
温映蓝抬眸瞅他。他裸泳了吗?她不清楚。她看到他时,他是穿着长泳裤的。
也许,可能,他真的裸泳了,完完全全地,一丝不挂,以至于她在,海滩上捡到他的眼罩……
“抱歉。”他突然转折语气,慎重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