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适才是我师弟出言不逊,我替他跟姑娘道个歉。”
他从楼梯上下来,又慢悠悠地踱步到许溪云面前。
“老夫巫清源。”
堂内昏暗,只是因为俩人此时都站在门口,许溪云得以仔细看清他的面貌长相。
他眉毛胡子都花白,却干净整洁,泛着柔顺的光泽。
按理说,这个年纪的老人,眼球应当泛黄或者些许浑浊,可他的眼睛却明亮照人,黑白分明,直勾勾地盯着许溪云,让人想起来幼童的眸子。
周围人已经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,刚才他们听见了这一场争执,都认为许溪云说的也确实是有些道理,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,人家掌柜的出来了,这女子还能说什么?
“这听海轩的掌柜一看就有真本事,完全不像凡夫俗子。”
巫清源似是没听见一般,微微一笑。“姑娘所说之迹象,却有此事。只是我认为,这是对已发生之事之后补,而非对未来之事之预测。”
许溪云也是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,她现在对自海轩以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头一无所知,闻言轻皱了眉。
这是何意?
“姑娘也知,今年天象本就有异,几州大旱,已是百年难遇,所以这秋季出现些反常之象也实属正常。”
“旱情不知使多少百姓颗粒无收,而后来降的雨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,实在不忍看人间变成炼狱。”
“所以这秋季的暴雨,乃是受之前的影响。”
听了他的话,周围的顾客纷纷想起不久前各地的惨状,都露出了惋惜的神色,愈发觉得巫清源说的有道理了,不少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。
“姑娘小小年纪能注意到这些细节,想必也是聪慧之人,只是还请姑娘相信老夫,这问题并不大,姑娘且放心罢。”
巫清源并不咄咄逼人,语速缓慢而温和,教许溪云的脑子都要跟着他的话语跑偏了。
许溪云微一愣神,等反应过来时,她已经被请出了自海轩,一转身,哪里还看得到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的影子。
她眉头紧锁,她的感觉和系统给她的提示应该不会出错,但是那人说得如此笃定,反教她有了一种一拳打在软棉花上的无力感。
她摆了摆头,准备先回家去,再慢慢计划。
刚提起步子走了些距离,只听见后面有个人喊着“姑娘!姑娘!”
许溪云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在喊自己,却还是下意识回头看了看。
只见几步远处站着一位丰腴的妇人,看不清她的神色,只觉周身气质颇贵气,身上的料子都是极好的,金线暗纹闪着微弱的光,身后还站着一位亭亭的侍女,手里拿着披风和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