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最后,再亲眼目睹这场交易进行。
费慎之前沾沾自喜以为,邵揽余对自己的态度是从防备到试探,确认值得拉拢后,再一步步交付信任。
可背后的真相却是,他从未脱离过对方给他设定好的框架,依然是邵揽余精心拿捏的暗棋,一颗用来报复段家的棋子。
因为段斯昂购买军火的目的,是为了向科谟发难。
邵揽余要对付的也不是柏苏,而是维冈和段斯昂。
费慎的出现,只是作为邵揽余手中最锋利的工具,开启击垮段斯昂的第一步。
“茴香草养得怎么样了?”
邵揽余嗓音悠悠响起,就像是给这一段翻来覆去的推敲,画上了肯定的句号。
费慎面无波澜,木灰色眼眸里,多了一层影影绰绰的浮涌。
“还不错,你回去可以看看。”
邵揽余眉目舒展,姿态也变得放松起来:“那么你考虑的如何?”
费慎微一扬唇,莫名跟着笑了一下。
“你向我展示了这么多,如果我还不识相,恐怕就走不出这边境了。”
他语声很低,沉沉的落在耳膜上:“邵先生,合作愉快。”
轿车开进了某家酒店的地下车库,秦一舟说,这是邵揽余的产业之一,今晚可以安心在此处过夜。
费慎心知肚明,这一晚的缓冲,是邵揽余笃定段家人不会轻易放弃。
亦是用行动告诉他,科谟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考验,费慎别无选择。
那晚,窗外大风呼啸,仿佛在向世界倾吐自己夜寐难安的心事。
他静坐在酒店套房里,用一叠白纸,画了一夜的荼蘼花。
第二日晨曦未明,房门便被人敲响了。
是邵揽余那些保镖之一,过来提醒他,邵先生已经在楼下等了。
费慎洗了把脸,稍微收拾了会儿,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尚可,没有熬了一宿的憔悴。
赶到酒店门口,依旧坐进了昨天那辆车。
邵揽余似乎休息得挺好,比昨日更显容光焕发,愉悦地向费慎问候了一句。
“吃早餐了吗?”
费慎表现如常,不冷不热搭腔:“你觉得呢?”
“没吃正好,”邵揽余说,“待会儿要去一家还不错的茶餐厅,你可以在那享受你的早餐。”
对方所言不假,司机果然将车停在了一家茶餐厅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