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绾想起她的父母还在江陵县的农村,上辈子她自知对
不住父母,便在腿伤之后从未提起去探望,即便后来父母返城恢复原职,她也没能再见到二老。
“你想去吗?”江永安注意到苏绾在出神。
想,当然想。
一想到能见到父母,苏绾埋藏在心底的那些歉疚突然就涌上来,这辈子她要好好孝顺父母。
“去江陵县当天无法返回,小豆一个人在家里不行。这样吧,你到了江陵县买些生活必需品给他们送过去。”苏绾把剩下的一百多块钱卷在手帕里,“剩下的钱,都给他们,让他们买些吃的填补。”
江永安轻拍衣兜,“我有钱。”
“你跟爸妈说,我和小豆都好,让他们一定吃饱饭。”苏绾硬生生地把那个卷着钱的手帕塞到江永安手里,“另外,你的事也不必着急,都是沈柏良揣着坏心眼儿,我有办法收拾他。”
苏绾把江永安送到长途汽车站,又给他买了几个包子和两个甜瓜,让他在车上吃。
看着去往江陵县的汽车缓缓离开,苏绾这才去副食商店买下五个大面包、两包槽子糕、两瓶烧酒。
回到拖拉机分厂还不到中午,苏绾推着自行车直接找到了半山腰的放羊老人家。
放羊老汉姓高,已经七十三岁。
见厂里的女职工上门,高老汉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。
“没看清,那天早上的雾太大。”高老汉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苏绾在高老汉家的柜子上看到了两罐麦乳精、两个桃罐头和几包点心
。
看来,沈柏良来过。
苏绾打量着高家的草顶房,瘦得皮包骨头的小丫头正在厨房里洗菜叶,里屋隐约传来气喘咳嗽的声音。
“大婶在生病?”苏绾问。
“年纪大了,气喘病。”高老汉敲打着手里的旱烟管,眉眼低沉。
“我家里有几个传下来的方子,说不定能治得了大婶的毛病。”苏绾走进里间,低矮的草屋里透着一股霉味。
高老汉跟进门时,颇有些不信任地打量:“小姑娘,看你的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,就算你有家传的方子,我也没钱抓药。”
再说,他老伴的毛病是年轻时落下的,怎么可能治得好。
“这病我能治,今天用上药,明天就让大婶不咳嗽。”苏绾坐到土炕边,拉过高大婶的手腕。
号脉、看舌胎、听肺音……
“大娘这是长年气管炎引起的肺心症,我刚好带着三种西药,先给大娘用上。”
苏绾当着高老汉的面掏帆布包,其实是从她的医药空间里找出消炎、止咳和化痰的三种药水,大小针管拿出来配好药,不到十五分钟已经给高大婶挂上点滴。
“这?!姑娘,你是医生?”
刚才不是说,只有家传的方子?
“差不多吧,算是赤脚医生,我在拖拉机厂的卫生室工作,在县医院里实习。”
老乡们都认县医院,听到这三个字,高老汉有些激动,可他马上又变得神色黯淡,局促地道:“可是,姑娘,我没钱呀,家里的小羊
糕没卖出去,羊奶倒是有,可没人买,地里的谷子还得再过一个月才能成熟。”
“不收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