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有点可惜,毕竟是她打理了好长时间的山洞,可现在,她们手无寸铁,什么工具都没带过来,带着她这么一个脆皮人类,沧月要是和它们起冲突了,打起来,毫无胜算。
沧月咕噜了一声,咕噜声有些委屈,转过身,往海边走去,神情十分沮丧。
好几条的人鱼,她确实打不过。
云溪亲吻她尖尖的耳朵,安慰说:“没关系的,我觉得蓝田岛住得更舒服,每天都有温泉可以泡,也不缺食物,面积还大,比这里舒服多了,这个洞面朝风口,冬天住着,冻死人了,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。”
其实,经过她的改造,山洞口外围有一圈的围墙,洞口处,额外还有一堵土砖墙,保暖性比去年冬天好上不少,院子里还有她改良开垦过的田地……
心中十分惋惜,云溪面上却不表露,而是絮絮叨叨,在沧月耳边,说这个岛,这里不好,那里也不好。
没走一会儿l,雪地上传来尾巴拖曳的声响,沧月嗅到了陌生的气味,耳朵动了动,向后撇去,同时竖起鳞片,抱紧了身上的云溪。
云溪也瞬时感觉到不对劲,咽了咽唾沫,缄默不语,掏出了口袋里的匕首。
她们身后出现了五条全身是鳞片的人鱼,这群人鱼的游走速度比沧月快一些,因为手臂布满鳞片的缘故,甚至可以匍匐在地,像蜥蜴那样,借用双手的力道,辅助游走。
它们迅速游走到她们的身后,支起上半身,与她们保持着十米的距离,然后齐齐发出尖锐高亢的鸣叫声。
这些叫声,云溪很熟悉,是驱赶的意思。
云溪捂住了耳朵,沧月转身看向它们,咕噜了几声,又小声鸣叫了一下,试图友好交流。
可它们却一直盯着沧月没有鳞片的上半身,发出尖利刺耳的鸣叫。
沧月听到它们嘲讽的话语,停止交流,默不作声。
它们甩了甩尾巴,勾起地上的枯枝、石块,朝沧月脸上砸去。
云溪下意识用手臂挡住,霎时心头火气,对这种挑衅行为又惧又怒,却不知如何是好,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。
面对挑衅,沧月绷紧了全身的肌肉,瞳孔收窄,耳朵下压,尾巴愤怒地拍地,喉咙里发出低沉呜呜声。
那几条人鱼瞬间张牙露齿,也竖起了全身的鳞片,弓起身子,像是打算发起进攻。
沧月也鸣叫了一声,作势进攻,下一秒,却转身就跑,那几条人鱼也立刻跟在她们身后追逐,锋利的蹼爪抓向她的尾巴,抓碎了她的鳞片,抓出了一道血痕,她忍着疼,就像小时候那样,不停地往前跑,跑出它们的领地范围后,跳入海水中,不敢回头,拼命往前游。
所幸它们没有追到海中来,将她们驱离岛屿后,立在岸边,又仰头发出了几声威胁的鸣叫。
蓝色的血液渗出,与蓝色的海洋融为一体。伤口被海水浸泡,发出刺骨的疼痛,沧月喉咙里发出低沉愤怒的呜呜声,埋头往前游去,云溪抱紧了她,抿唇不语,默默思索:战斗力有限的情况下,她和沧月,要如何应对群体性的威胁?每次都逃跑吗?
就算沧月会使用武器,木矛、刀具、石头,这些单打独斗或许有机会取胜,可围殴的情况下,力量碾压,绝对没有丝毫胜算。
回到了温泉岛上,登陆上岸,沧月放下了云溪,还处于出离愤怒的状态,喉咙里呜呜声不停,尾巴不停拍地,拍得“啪啪”作响。
云溪冲了过去,也不怕被误伤,用力扑向她的尾巴,抱在了怀里。
受伤的尾巴被人类抱在了怀里,她就算再生气,也不敢轻易甩动。
云溪抱着鲜血淋漓的尾巴,温声安抚说:“乖,别生气了,你先止一下血。”
沧月喉咙里愤怒的呜呜声,立刻变成了一连串低沉委屈的咕噜声,她眉眼耷拉,看着那些被抓碎的鳞片,想起那些人鱼的挑衅,痛苦不已,眼眶隐隐闪烁着泪水,却倔强地不肯在人面前掉眼泪。
云溪看着这条被欺负得快要哭出来的人鱼,用温水冲去人鱼尾巴伤口上的鲜血,问:“是另一座岛上的人鱼吗?”她分辨不出那些人鱼的模样,只觉都一模一样。
沧月摇了摇头,低声吐出一句人话:“不是,不知道,哪里来的。”
“不是啊……”
不是就好办了,至少,有机会寻求外援了。
沧月依旧还在咕噜咕噜,怒气渐渐消散,余下的,只是委屈。
“不是所有人鱼都是友善的,我们人类也这样,诶,有些可会欺负同类了。”云溪揉了揉沧月的脑袋,柔声安慰,“乖,我们不气了,先养好伤喔。”
远古时期,比起老虎、猎豹、巨蜥那些猛兽,人类也很弱小,但弱小的人类,最终走上了陆地食物链的顶端。
在人类的柔声安抚中,尾巴上的鲜血被一点点冲去,沧月抱起自己的尾巴,咕噜咕噜安抚自己,然后忍着痛,咬住破碎的鳞片,一片片拔起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