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。”她忽而伸出手,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,“那如月呢?”
“她犯了错,不能再留在你身边。”
“别杀她。”她蹙了蹙眉,有些央求地看着他。
奚旷没有说话。从前在撷阳郡的时候,她也不是没有求过他,但多半是有些脆弱或娇纵的意味在里头,不像现在,是一个下位者对上位者的仰望。
“好。”
奚旷走了。
秋穗本想追出去,找他借一步说话,但桑湄却喊住了她:“秋穗,我渴了。”
秋穗顿住脚步。
门槛处的奚旷微微回头看了一眼,而后跨出了门去。
-
奚旷说夜里会来找她,但是桑湄和秋穗一直等到将近子时,都没等来他的人。
一连两天,他连影子都没出现过。
但桑湄也并不奇怪。奚旷本来就要事缠身,要是经常和她待在一起,那才奇怪呢,所以她一点也不着急。
着急的反而是秋穗。
桑湄什么都不记得了,跟她打听以前的情况,秋穗不敢轻易说出她身为公主的过往,生怕破坏了她幻想中的“公主的计划”。但她更不知道公主假死苏醒后都被灌输了什么东西,她想配合着圆一圆,都没法圆,只能含糊其辞,期盼奚旷快点回来——总得叮嘱她些什么罢!
奚旷越不动,她越忐忑,越想越觉得这是奚旷的阴谋,就是在等着她沉不住气,后面才能做大事呢!
秋穗一到夜里就难以入眠,反倒是桑湄睡得很好,加上配合御医服药,病养得很快。有好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候,秋穗都忍不住想去摇醒她,问问她到底是不是失忆,她到底有什么打算,但一想到说不定自己正在被监视着,她又努力忍了下去。
终于有一天,张重行带来了最新的消息。
“宁王殿下遇刺了。”张重行严肃道,“刺客以暗器刺杀殿下,当时便已伏诛。”
桑湄震惊:“那殿下呢?”
“暗器上涂了毒,老朽与其他几位军医费了好些工夫才清理干净,现在殿下已平安无恙,桑姬放心。”
桑湄喃喃:“怪不得前几天没见到大夫……”
张重行不来,南邬御医也没法来,只能按时辰煎药,做不了面诊。但好在药效不错,她现在除了身上还有些痕迹没有消退,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。
张重行替她诊完脉,判断出她已无大碍后便要离去,桑湄却问:“我能去看看殿下么?”
张重行犹豫了一下:“老朽一会儿也要去见殿下,便帮桑姬问问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