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开玩笑吧?谢珉山,你为了她拒绝了我闺女,你还?不?想让她嫁给你?”杨凤香才不?相?信呢!
谢珉山低了低头,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苦涩:
“她值得?更好的人,我……配不?上她。”
谢珉山说完,领着两?个孩子又进了厨房。
留下杨凤香一个人,在院里大声的叫嚷:
“谢珉山!真没想到,你还?是个情圣啊!要是真情圣为啥还?惦记别人,少跟老娘在这装了!”
院里不?断传来其他邻居的声音,或是在议论杨凤香和她闺女,或是在劝解杨凤香回屋。但谢珉山对这些通通没理,他只是弯下腰,默默的将大白菜拿在了手里,继续将菜叶子掰开,掰进了洗菜盆中。
这一天,谢珉山没有再出大杂院,也没有再去找过钟钰。
兴许是因为白天的事,到了晚上,他做了一个梦。
梦中的人是钟钰,却又似乎不?是她。
她挺着个大肚子,走在秋风萧瑟的路上。一片片的黄叶从书上扑簌而落,落在钟钰的身旁,肩上,鬓发,将她苍白的面?容妆点得?更加憔悴不?堪。
谢珉山像是一阵微风。
他在她面?前?经过,对着她挥手,却始终得?不?到她任何?的回应。
她就这样抱着个肚子,木然?的走在路上,脸上再也没有那个让他怦然?心动的笑容。
画面?一闪,钟钰躺在屋子里头。
屋子很暗,一个男人从外头进来,摸了些东西,便又准备离开。
钟钰的肚子已?经很大了,她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,对着那个人说:
“徐涛……徐涛……我感觉我要生了……你能帮我找个接生婆……或者?去卫生所吗……”
男人回过头,令人厌恶的脸上带着满不?在乎的笑容:
“你不?是能吗?不?是告我的状吗?自己去啊!女人生个孩子没什?么大不?了,少在我面?前?拿乔!”
说完,一把将钟钰的手甩开,离开了屋内。
钟钰痛苦的斜躺在床上,手搭在床沿上,鲜血犹如从体内缓缓流出的红蛇,渐渐染红了整个床单……
镜头再一转。
仅仅四十上下,却头发白了大半的男人静静的坐在法庭上,静静的听完了关于徐涛的判决。
“谢总,这是最后一个。”
男人点了点头,沉默的站起来,独自驱车开向郊区。
春天,那里有半个山坡长满了艳粉色的杜鹃花,花丛中静静的矗立着一个孤独的坟墓。而在那坟墓边上还?有另外一个空地?,等待着另外一个主人在百年之后沉睡其中。
谢珉山看着和他有八分相?似的男人独自上了山,沿着修葺整齐的山路走到那座坟墓旁边。
男人手颤抖着,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女人年轻的面?容,嘴里喃喃的唤着:
“小迷糊……”
谢珉山猛地?醒了过来。
他猛地?一掀被子,从炕上下到了地?上,三两?步走到橱柜前?,摸过一个已?经旧了的小布袋。他将布袋的线轻轻拉脱,将里面?的照片拿了出来。
那是一张一寸的黑白照,照片上的姑娘年纪只有十几岁,对着他笑容温柔而灿烂。
谢珉山珍而重之的用食指摩挲着照片上人的脸颊,喃喃的叫着“小迷糊”,和梦中的男人如出一辙。
他突然?转过头,看向外头茫茫的黑暗,甚至汲着鞋,走出了屋子,看向外面?繁星满空的天,看向……钟钰正在沉睡的那个方向。
他不?知道?自己的那个梦是什?么意思?,但那个梦,却让他的心像出现?了一个巨大的空洞,这样令人难受的空洞,似乎只有搂她在怀中,方才能够得?到彻底的满足和心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