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想不通,夏学?友一个?挺好的小伙子,怎么谢珉岚就是看不对眼。不仅不对眼,最近她自从有点感觉夏学友喜欢她后,更是常常躲出去,不肯和夏学?友碰面了!
他就不明白了,这夏学友和那个卢兴川比,差在哪了?
不过,不明白却也不好直说,只好陪老夏喝这高兴又不高兴的酒,喝了一盅又一盅。
喝着喝着,谢珉山就提到了棉纺厂处理布料的事儿。一提起这事儿,老夏还真知道。
“这个?呀,其实也算是这些老厂的老传统了。过去的时候,若是有那些做的不太好的瑕疵布,卖不出去的过期布,厂里都会找个?时间,便宜处理给厂里的员工。不收布票,只收钱,布卖的便宜,也算是厂里的一种福利。不过呀,近些年来,就少了很多了。”
钟钰好奇的问:“那为?啥就少了呢?”
“那还不是被人给举报的,说这种行为?是挖社会主义墙角,气得当时你?们?厂的老厂长跟我喝了好几顿酒。后来呀,这个?事儿就不公开?了,就算有残次布,也只有那么有数的几个?老员工知道去,但放出的量也不会大。”
老夏喝了一口酒,叹一口气继续说:
“不过,虽然不明着摆了。但你?想想,这么大的一个?棉纺厂,每年的瑕疵布那肯定不少,那多余的布去哪了呢?”
谢珉山接话道:“夏叔,您知道这布能去哪吗?”
老夏神秘的晃了晃酒杯:“那就不知道了。”
谢珉山和钟钰相互看了一眼。
“厂子大了吧,这里头的事儿就多了。别说你?这种刚刚进去不久的小丫头闹不明白,我这种在边上看了那么多年的,就更不懂了。我老夏在食品厂这么多年,不说一丝不苟,那也是兢兢业业的为?了厂子着想。不过吧,我是这种人,但绷不齐有些人,就不是这种人。”
他拿眼来看谢珉山:
“岷山,你?这小子我知道,心眼儿活泛,今天特地来问,八成是为?了你?媳妇儿。不过我也奉劝你?一句,有些东西啊,咱们?没那门?路,就还是不沾了好。不知道深浅,小心踏进去啊,没过顶。”
老夏又喝了一口酒,满足的又叹了一声。
老夏的这一番话,是身为?普通职工的钟钰所不明白的。
但是,虽然听不明白,却让她在心里懵懵懂懂的有了个?影儿。
那就是,她表面上看到的这个?规规矩矩又规模庞大的棉纺厂,似乎也有那些暗地里的东西。让人看不懂,也不愿意继续看下去。
从老夏家里头出来,钟钰牵着虎子走在谢珉山身边,问:
“岷山哥,布料的事情,要不算了。就像夏叔说的似的,那些浑水,咱们?不去趟,省的惹一身骚。”
谢珉山把?小梅架到脖子上,宽厚的手臂轻轻蹭过钟钰的肩:
“这事儿不急,我去打听打听,不行就算。”
“嗯,咱们?不勉强,不挣那些不该挣的钱。”钟钰叮嘱道。
钟钰的心里头,还是遵纪守法四个?字。
她觉得,能进些布料,多做些衣服自然是好。但如果没有也没什么,毕竟那影响全国的大政策就要来了,到时候开?放了市场,自然有布用。
不过,有些人却比她猴急的多,而且丝毫不懂量力而行四个?字,简直是为?达目的无所不能了。
这一个?周末的晚上,王筝又将徐涛也约了出来,她们?碰面的地点,就是位于城郊的地下舞厅。
说是地下舞厅,实际上是在一个?废旧的三层小楼里。据说,小楼的主人是建国前?的□□,建国后举家都逃到了国外避难,这座小楼便荒废了。后来,被几个?青年人发?现了,便收拾出来做地下舞厅。
说是地下舞厅,还真设在了地下室里。外头不挂牌,也没有开?办的任何痕迹,从外头看去,全然看不出这座残破的小楼里,居然还藏着这么一处地方。
徐涛这已经是第三次来了。和前?两次的蹑手蹑脚不同?,这一次的他轻车熟路的将大二八车子停在了小楼后头,整了整衬衫领子,随后便大踏步的走了进去。
从门?口进去,沿着漆黑的走廊走几步,眼前?便出现了地下室的楼梯。楼梯的尽头暗暗透着光,隐隐约约还有音乐传来,徐涛看到那光,眼睛登时一亮,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,几步便从楼梯走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