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头告诉我白天的事了。”
“所以,今夜你是后悔了?”
她微微歪头,用一种玩笑的语气和他说道。
他一顿。
一阵夜风吹过,她的一头青丝落肩而下。庭院的空气里,漂浮着木樨和白珍菊混合起来的一种奇异的气味,是冷馥的香,又是几分淡淡的清苦,夹杂着面前人随了那越来越粗重的呼吸而扑来的潮热的酒气。
“昔有猗兰操,五经作渊海。”
“遥知银汉远,此心久徘徊。”
她漫声地念着,盯着对面那一张显是因她这突然举动而露出极大难堪之色的面容,轻声地笑了起来。
“好一个猗兰操!好一个五经海!”
她笑他。
“这便是向来以清谨守身而自命清高的裴家二郎裴君严?今夜我若不去接你回来,你便当真要烂醉如泥,随阿史那在那里和美人们厮混到明了?”
“李嫮儿!你勿逼人太甚。”
昏暗中男子目光烁动。他从齿缝里发声似地,说道。
絮雨一怔,因他突然这样直呼她的本名,那个只有她阿耶能叫的名字。
“逼你又如何?你将与我作对吗?”
她反应了过来,面上依旧轻哼一声,然而心里已是有了一种不祥之兆。
他可能真的生气了。
她决定立刻结束和他的对话。
她后退了一步。
“驸马,你醉了!进去睡觉吧!等你睡醒,我们再好好谈一谈关于今晚的事!”
“我实话和你说,你叫我很是不快。”
她说完,不再理他,转头就往寝阁走去。才动了一下,裴萧元挥臂便将她轻而易举地拽了回去,絮雨的后背也被他压在了柱上。
“裴萧元,你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