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家为了下一任新皇地位稳固,都一定会在死之前选出辅政之人,铲除有威胁之人。
而身为未来太子亲兄长的他,究竟会被视作前者还是后者,现在还未尝可知。
从他踏进汴京起的那一刻,便已经深入泥潭不能自拔。
他本想着,在这血雨腥风到来之前,让顾甚微离开风暴中心的。
可失算就失算在飞雀案居然另有内情,而顾甚微已经同那人直接对上,势必是不死不休。
“枢密院就是朝堂的缩影,就是派系之争。姜太师是旧太子党,李太保是新太子党,韩家是中立的保皇党。她已经卷入进来了。”
李三思认真的听着,他按捺下了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。
“大人,那要不要我……”
张春庭摇了摇头,却是打断了李三思的话,“魏长命若是好了,让他早日进宫当值。这一回皇城司损失惨重,那些身受重伤的人,都立了功劳也该升迁了,皇城司有了空缺,该补入新的人了。”
“袁惑不是正好死了么?殿前司副都检点的位置就很不错。”
李三思点了点头,心中暗自琢磨起来,那些人多半都是些皇城司的老人了,有些在他们来之前便已经在了。
若是能体面的送走这些大佛,皇城司上下便可以乘机彻底的清洗一遍。
先前像那样的翟狄那样的内鬼,实在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。
“你派人去蜀中,我听闻那里有一位名医,擅长调理身体。当年王珅为了王景,就曾经想过要去蜀中求医。汤太医的保宁丸只能延续性命,却是不能根治。”
“把那个人找出来。”
李三思愕然,“顾亲事她……”
张春庭点了点头,愤怒地握紧了拳头,“乱葬岗围杀的时候她太过年幼,身受重伤怕不是有碍寿元。”
李三思心中一凛,重重地点了点头,“我知晓了。”
张春庭说完这些,沉默了好一会儿,方才又道,“我们日后就留在汴京如何?是我对不住你们,我知晓比起汴京,你们更想要回去渔船上,尤其是长命。”
张春庭说着,从那桌案边站了起身,朝着李三思走了下来。
李三思知晓,这会儿站在这里的,不是皇城使,而是同他的挚友张春庭。
他摇了摇头,“渔船上有你,长命才一直想要回去。”
“你若是不在,我同他还回去做什么?你在哪里,我们在哪里。你在船上,船上就是我们的家;你在皇城司,皇城司就是我们的家。”
“我们这一辈最想做的事情,就是跟在你的左右,做你想做的事情。”
张春庭嘴唇张了张,他想要说些什么,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。
到最后,他同李三思对视了一眼,无声息地笑了。
“好。”
李三思将张春庭的安排都记在了脑中,又问道,“飞雀案,我们还要跟吗?”
张春庭摇了摇头,“不用,顾甚微就可以。虽然我很讨厌韩时宴,但是不得不说,他小子也是有几分本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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