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霖看着天妃,缓缓的跪下,行了个大礼,天妃并没有伸手阻止,而是看着她行完了大礼。
“今后,拜托了。”
“天妃的恩德,沐霖记下了。”
天妃将伸手,将沐霖扶了起来,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,接着便离开了。沐霖的眼睛微微的有几分的酸涩,“天妃娘娘,你放心,我会为你要一个说法的。”
“曾深爱过,便无怨无悔。”
还未天亮,天族便已经繁忙万分了,只是丧钟长鸣打断了所有布置好的红绸缎。揽月宫外的宫女哭跪在门口。
天妃穿着昔日征战时最常穿的白月长袍,雪银铠甲,梳着高高的长辫,用昔日陪着自己征战的长剑自尽了。
血染红了大片的衣服,只是,这好像是战死在沙场上的场景。
天帝赶到的时候,弗修已经到了,只是拽着天妃的手,没有哭,没有咆哮,只是这样拉着,两只手一同拉着。像是想要捂热这具冰冷的尸体一样。
“昨夜,还好好的,这是怎么回事!”天帝红了双眼,明明昨晚他离开的时候,她还好好的,还好好的活着的,为什么今早,在他寿诞的清晨,她就这样去了。
弗修没有回头,也没给天帝行礼,他看着母亲闭上的双眼和这带着解脱的笑意。所以,母亲,您等这一天很久了是不是。您只是放不下我,这次,天后为难我,正巧给了你一个理由是不是?
母亲,您,好狠。
“揽月宫的人呢!”天帝咆哮着,一旁的人都跪着,跪倒了一片,没有人说话。
“母妃,是自尽的,用的昔日陪着她征战时的长剑。她就留了一份信,信上就两句话,’母妃仙逝勿念,今后望好好珍重。’还有一句,’相知相爱亦不悔,物是人非死相证’。”
前一句,是给弗修的,后一句,是给天帝的。
天帝踉跄了几步,走到了天妃的跟前,刚想要触碰她,弗修便将她抱了起来,如此错过了。弗修看着天帝,深吸了一口气,“母妃,已经仙逝了,父帝如若有什么不相信的,也死无对证了。只是母妃一生征战沙场,除了一身病痛什么都没有留下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
“您没有?您真的没有吗?”弗修回过头看着天帝,这个人,就是这样的一个人,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啊。“若不是你听信母后的话,怀疑母妃与我是不是真的有要造反的心思,母妃会留下那句’物是人非死相证。’吗!”弗修的眼睛变的血红,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他,终于,还是忍耐不住了。
“本帝君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忆过她,是她自己多思多虑了。”
弗修看着天空,看着怀里的母妃,冷笑了几声,“天族每一个人都告诉我,父帝你有多爱母妃,但是母妃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,一个字都没有说过。有一天,我问母妃,问你们的过去。我从来没有见到母妃那么失望,那么难过的神情,她说,如果再来一次,她宁可在同你征战的时候,就死在战场上。”
有的人,只可共患难,不得共富贵。
如此而已。
弗修抱着天妃,从天帝的跟前走了过去。
父帝,事到如今,您可曾有那么一丝的心痛,和后悔。
“这么多年来,不管你信或不信,我一直很爱你的母妃。从她披上战袍同我一起上了战场的那一刻起,我就认定她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。”
“你会是她唯一的男人,但是,她却不是你唯一的女人。”
天帝看着宫殿的顶端,带着眼泪,竟是笑出了声,所以,当初你不嫁给我,就是因为,我已经娶了别的女人,有了自己的孩子了是吗。你当初的妥协,却是为了救下别人,所以,我同你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将彼此丢掉了吗?
“弗修,你的母妃终归是天族尊贵的天妃,是,”
“您不必多说了,母妃爱的,从来都不是这宫殿,母妃同我说过,如若有一日她仙逝了,便将她葬在天族的边疆,那里,才是她一生执着的地方。”
子莜看着忘川的天空,血染了半边天。
怕是,有什么人离开了。
幽冥在水里,看着天空看了一会儿,缓缓地涂了几个泡泡,“真是可惜了,那个女人,可是天族最强的女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