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说哪天办?”
“今个儿是几?”
“八月初六了呗。”
“咱们八月二十办,到时候大丽也算一家,回来贺喜多好看。”
“行。”葛凤芝也是满心欢喜。
“晚上吃啥啊?”
“煮热汤面条儿。”
“给我卧个鸡蛋啊。”
“我卧六个,你们爷几个一人一个。”
马占山从炕上坐起来了,“你这败家娘们儿,不过了!”
“我高兴!不过了!”
“嘿嘿嘿嘿嘿……”马占山高兴得在炕上打了几个滚儿,寻思了寻思下地了,提拉着鞋到柜里把自己精心收藏的干部装拿了出来,干部装就是干部装,你看这料子,这兜……这里是搁笔的吧?嗯,明个儿也买个揣里。
他把衣裳拿出来穿到自个儿身上,对着家里不大的一块镜子前后照了半天,嘿嘿,体面!好看!精神!看起来就像大干部。
他马占山这辈子算是要混出头来了。
他摇头晃脑地在屋里晃悠了半天,觉着屋里有点儿空,“凤芝啊!孩子们呢!”
“孩子们搁他们姐夫家玩呢!大林子买回来了啥纱窗,在往窗户上订呢!”
啥纱窗?他刚跟木匠定了玻璃窗,大林子咋还拿回来纱窗了?
他把干部服脱了下来又仔细叠好放回柜里,换了平时穿的衣裳,也往朱逸群家里去。
朱逸群已经钉完自己家的纱窗了,上面压着纸壳子,一个一个往上按图钉就行了。
他正在跟马宏习一起琢磨着钉纱门。
两人把门量好了尺,拿出两块长板条子,用尺量量好了下锯。
“大林子,你这玩意儿整晚了,才开春就应该整。”本来马宏习比朱逸群小叫哥,这回朱逸群娶了他妹妹,成了妹夫了,叫妹夫又叫不出口,只能叫名了。
“开春的时候我还没看着公社有这玩意儿,这时候买也不晚,秋天的蚊子毒。”
“我看你是怕蚊子咬着我妹吧?”马宏习笑嘻嘻地说道,考上了大学,他最大的包袱卸了下来,脸上的笑容多了不说,整个人“返老还童”了,原来一直读高中,他造得跟个小老头儿似的,现在终于有点儿年轻人的样子了。
马宏波和马玉珍屋里屋外的跑,“姐夫你买坛子嘎哈?”
“姐夫你家猪咋少了呢?”
“姐夫,你是不是挣钱了?”
两人吵吵闹闹的。
“大丽,我挎包里面有糖和瓜子,你拿出来给他俩吃!这家的糖和瓜子要是好吃,回头咱们办事就用这家的。”
“诶。”听到咱们办事用这家的,大丽脸一红,扯着弟弟妹妹到屋里吃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