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回门,礼物是有定数的,要买一捆粉条、一捆葱,余下的自己预备,要成双成对的四盒礼或六盒礼,真有钱八盒礼也成,朱逸群拎了两瓶罐头、两盒槽子糕、两瓶二锅头,每一样都用红纸蒙上用红绳绑紧,再加上那两样礼,在哪里都是很本面的了。
朱逸群穿着一身撕了红领标的军装,拎着四盒重的礼跟粉条、葱走在前面,大丽把结婚那天的一身红衣裳穿上了,头发简单的盘了起来,拎着两样轻的走在后面。
马宏波在村路上张望,看见两人出了门就立刻喊了起来,“妈!我姐回来了!我姐回来了!”他使劲儿地跳着,双手用力的挥舞,活像只大螃蟹。
朱逸群走到他跟前踢了他一脚,“喊啥啊!”
“姐夫!”马宏波笑呵地说道,“姐!”
马占山和葛凤芝从屋里出来了,两人脸上都带着笑,看见朱逸群和大丽本本面面的,拎来的礼也好看,笑意更深了。
“快!快进屋!”葛凤芝乐呵地说道,“宏习!宏生!玉珍!出来!”
不用她叫,宏习就领着弟妹出来了,他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,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,睡觉都经常笑出声儿。
“妹夫!”
“姐夫!”叫完人之后,玉珍蹦蹦跳跳地到了大丽跟前,“姐!昨天我都看着你了,你咋不回来啊?”
“你虎啊!你姐不能回来,三天以后才能随便走动!”葛凤芝使劲儿摸了一把小女儿的头发。
他们进了屋,屋里柜上已经摆好了冲好的茶、盘子上是花生、瓜子和糖块儿。
大丽看着高兴,忽然又有点鼻子酸,打她嫁出去,回娘家就是姑奶奶,是“客”了。
马占山盘腿坐到炕上,从烟笸箩里拿出一根卷好的烟给朱逸群,“来尝尝这个烟。”
朱逸群也偶尔来一根,没啥瘾,但是烟叶子他是真抽不惯,“爸,这玩意儿太呛,我抽不惯。”
“你等着啊。”马占山从柜里拿出一条烟,是一条玉溪烟,“这是我给宏习去取通知书的时候吴书记碰上我给我的。”
算是变相的“道歉”吧,毕竟是吴书记媳妇儿的侄儿先私奔结婚的。
当然了,要不是马占山是“山大王”,家里的儿子又一个比一个有出息,吴书记也不至于送他烟。
朱逸群把烟拿了出来瞅了瞅,“爸,这烟是好烟,自己家抽白瞎了,以后留着办事儿使,我没烟瘾,抽了一根就不是一整条了,白瞎了。”
“也对。”马占山又把烟收起来了。
他俩唠着嗑,葛凤芝借着让大丽帮厨的借口,把她叫到了外屋地。
“他对你好不好?”葛凤芝握着姑娘的手问。
“好。”大丽低着头说。
“我给你的压兜钱你先别让他知道,男人啊刚结婚没有不对媳妇儿好的,过一年半载你生孩子了,才能看出是人是鬼。”
大丽低着头没敢说自己第二天就把实底交出来了。“他把家底儿都跟我说了。”
“他啊?家底挺厚吧?”朱逸群家底厚村里人都看出来了,别的不说就说他卖得那些猪就指定没少挣。
别家一年能挣一千块钱就使挺大劲,他啊,才半年就至少挣了两千多,这还不算请他帮厨的钱呢,没有一张大团结现在能指使得动谁?他一个月出去几回就赶上城里一个人工资了。
“还行。”
“我跟你说,女人得守住钱匣子,老爷们手里就不能有钱!钱多了就开始使花花心眼儿了,别的不说,大林子原来过日子就没成算,精米细面敢吃,油茶面也舍得炒……”原来往自己家送油茶面啊,驴打滚啊,她觉得挺好的,可要是联想到自己的姑爷这么使劲儿花钱,她就受不了了,“他还没事儿买豆腐吃!多贵啊!”
“嗯,我以后多劝劝他。”
“也不能总苛待他,给他整点儿小灶。”
“他说了,家里就两人,以后有孩子也就三个人,不整小灶。”
平时吃稀的,男人捞干的还得有点儿下酒的,女人喝米汤,饭菜都紧着孩子吃,忙的时候男人吃干的还得整点儿带油星的,女人喝稀的,捞干的给孩子。
这才是村里人吃饭的常态,马家葛凤芝地位高,也不过是跟孩子们吃一样的而已,真是饭不够了,她一样吃几口就不吃了,只不过马占山有能耐,饭极少有不够的时候。
朱逸群坚决说不吃小灶的时候大丽吓了一跳。
“现在你俩新婚,以后再看吧。”葛凤芝不认为朱逸群会坚持下去,男人干活多累啊。
作者有话要说: 闲人有记忆以来家里就是精米细面了,但是小时候去农村亲戚家里还是大碴子,就算是吃大米饭也是怪味儿的。感谢在2021-04-2621:35:24~2021-04-2721:25: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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