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大爷看着我了!给我拿了七八个瓜,还给我两穗苞米。”马宏生乐呵地说道,三大爷就是村子里种瓜的人,这个季节地里都有看瓜的,主要防的是小动物和拿着袋子大批量偷瓜的。
他们拿到卫生室里面洗了,一人一个吃得高兴极了,大丽搁起来了两个。
“姐,你搁起来嘎哈啊?”马玉珍疑惑地问。
“你姐夫等会儿喝多了酒吃个瓜解酒。”
她皱着眉头瞅着大丽,嗯,自己这个姐啊,自从跟姐夫好了,啥好事儿都想着姐夫,结了婚更是这样。
他们吃饱喝足了,天也黑透了,从卫生室出来回家了。
家里桌子已经撤了,马占山和朱逸群盘腿坐在炕上一边喝浓茶解酒一边唠呢。
马占山本来就喜欢朱逸群,现在他成了自己姑爷,更觉得唠不够,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。
“我这两年看明白了,从国家到地方风向都变了,啥叫有能耐啥叫有本事?能挣钱是有能耐有本事!”
“爸,你说得对。”
“咱农民光指着地不行!你说说啊,一没劳保,二没班儿,有病有灾的咋整?孩子上学咋整?咱靠山屯地还少,你没事儿多琢磨琢磨,咋能多挣钱!不光咱们多挣钱,一屯子都是咱家人,都得挣钱。”
“爸,我琢磨了,咱靠山,这山经营好了就是金山,咱们觉着普普通通的松蘑、榛蘑、木耳啥的,外地可认了!你别看收山货的价不高,离了咱们乡是一个价,到了县城一个价,到省城又一个价!出了省价更高!我搁部队那会儿出来休假跟他们去农贸市场,晒干的蘑菇比肉贵多了。”
“这事儿我也知道,主要是出不去,能到公社卖就使挺大劲,等咱们把蘑菇拿县城卖的时候,满山遍野都是蘑菇,不值钱了,一家挨一家的,狠怕剩下!自己屯子的都压自己屯子的价。”
“所以啊这得有人挑头,咱得争取鲜的卖一批,晒干的卖一批……”
“大林子,今年你给屯子打个样儿呗?”
“我啊?我也就带着咱们这几家,别家到时候再说,去年我收山货就看出来了,贵了贱了的,都觉得我挣本屯子人钱了,狼吃不见狗吃撵出屎,卖给外地的生人卖贱了也没事儿,卖我都是事儿。”
“你别心冷啊!到时候我帮你张罗张罗!”
“爸!你可别张罗!你张罗就成强买强卖了,回头再有人告你。”
两人又唠了一会儿,见大丽他们都回来了,朱逸群起身告辞了,“爸,我走了,明个儿咱爷俩到公社买东西再细唠。”后天马宏习就办升学宴了,马占山和朱逸群商量好了要去公社采购东西。
“哎呀妈呀,都这个时候了!你们赶紧回去吧!”马占山下地穿鞋。
“回去啊!再呆会儿呗!”葛凤芝也出来送客。
把朱逸群和大丽一直送出去老远,送到他们进了自己家的院,转身把院门关了,这才回屋。
两人回了家,朱逸群头一件事就是去下屋抱了一捆苞米瓤子进屋,晚上凉炕得烧了。
大丽把屋里的灯开开上炕“务(铺)”被,顺手把窗帘挂上了。
朱逸群把火点着了,关上炕洞子门儿,去外屋把洗脚盆端过来了。
把暖壶里已经不太热的水倒了进去,整好够两人洗脚的,“来洗脚。”
“我家这活都是我妈干的。”
“谁干不都一样,还非得女的给男的倒洗脚水啊。”
“我妈说了,你是刚新婚装的!”大丽笑嘻嘻地说道。
“等过几年你就知道是不是装的了。”两人洗了脚,大丽端着洗脚盆出去,把袜子洗了,洗完袜子回来,朱逸群已经脱衣服上炕了。
她坐炕沿边上瞅他,“炕上还冷着呢。”
“搂着睡就不冷了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那个时候很多人还“糊涂”着呢,知道抓钱的都“发达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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