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!有两糟钱就想要祸害!承包山地!你承包完之后种啥啊?”
“你不用管!你就说承不承包给我吧!”
“不行!我不同意!”
“我已经盖完章了!你不同意也得同意!”
“啥!你偷我的章!”马占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,“反了天了你!”
“咋地啊!你去公社告我去啊!”
“你个白眼狼,我打死你!”
“爸!你放心!我一准儿把承包费如数交给您!一分钱不待少的!”朱逸群一边说一边往家跑,马占山在后面拎着大棒子追。
追到朱逸群家跟前,正遇见大丽下班回家,“你俩这是干啥呢?”大丽皱起了眉头。
“这不我整着点儿好东西吗?找爸上咱家喝点儿酒。”
马占山把大棒子藏到了身后,“嗯,来喝点儿。”老丈人和女婿假装打架不可怕,可怕的是让姑娘撞见,要是让大丽知道了,指定一通的念叨。
“爸你拿大棒子干啥啊?”
“这棒子有点儿不直溜,我上你家让你女婿拿刨子给我刨刨。”
“咱家不是有刨子吗?”
“我眼神儿不是不好使了吗?”马占山挠了挠头。
“爸!进屋!我昨天靠油的油滋拉还有挺些呢,今天咱爷俩烙油滋拉饼。”朱逸群搂着老丈人的胳膊往自己家去。
大丽瞧着这两就知道他俩之间指定有啥秘密,再瞧瞧周围的邻居,有拎着个大勺不知道在道上找啥的,有拎着上擀面杖跟别人唠嗑的,有端着挫子倒土不知道往哪儿倒的,还有扒着杖子脚卡在杖子缝下不来的。
看来这两人没轻了闹笑话啊。
大丽回了屋,马占山已经在点火了,朱逸群也拿着面盆装面呢。
“爸,你搁这儿吃,我妈呢?”
“大丽,把咱妈也叫来一块儿吃。”朱逸群让大丽去叫人,马宏生也进县城挣钱去了,马家就剩下老两口了。
还没等大丽出门呢,葛凤芝手拿着锅铲就冲到她家了,“妈,你干啥来了?”
“你爸呢?”葛凤芝正搁家作饭呢,就听屯子里的人一哄声儿地喊马占山追着姑爷打呢,大棒子都拎出来了,要把姑爷腿打折。
葛凤芝一听吓坏了,拿着锅铲就冲出来拉架了,一路追到女儿家里,都没瞧见自家的老爷们。
“他跟老四搁屋烙饼呢?让我去叫你。”
葛凤芝狐疑地进了屋,瞧见这翁婿两个确实是一团和气地在干活呢,大棍子竖在门边上,无人理会。
“我说你俩这是唱得哪出?”
马占山和朱逸群一看两位当家人都在,一家一后看着他俩,只得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。
葛凤芝当时就乐了,“我当你俩整啥事儿呢!连这点儿事儿都办不明白!等着!”
她把门打开,站门口就插腰骂,“你个老东西!姑娘怀孕呢不知道吗?跑姑爷家来闹腾!不就是承包山林吗?又不是不给钱!那山搁那摆着有啥用!我看你这两天是皮子紧不知道谁是大小王了!赶紧的给我滚回去!”说罢甩着锅铲就进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