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……”大丽叹了一口气。
“你也别瞎操心,也许他俩就特别对脾气,能过到一块儿呢。王二癞子这人本质不坏,做生意挺讲诚信的,不然我也不能跟他做生意。”
“当初你也说过王德发本质不坏。”
“他确实不坏啊。”王德发就是懒加有酒瘾,你让他干啥坏事儿他真没那本事也没那心思。
怎么说呢,干坏事儿也是有门槛的。
“也不知道在你眼里啥是坏人。”大丽翻了个身,因为例假来了,垫着的小垫子总有点儿不舒服,肚子也闷闷的疼。
“肚子疼啊?”朱逸群说道,“你等会儿我给你冲点儿红糖水。”
他起身到外屋地拿大茶缸子冲了一半杯红糖水,里面又切了姜丝。
“把水喝了,姜丝也嚼巴嚼巴吃了。”
大丽起来把红糖水喝了,姜丝嚼了几丝觉得有点辣,“太辣了。”
“辣才祛寒呢。”
她把水喝干净了,姜也嚼干净了,肚子暖乎乎的舒服多了,躺回热乎的炕上,朱逸群闭了灯回到被窝里帮她揉着肚子,没一会儿大丽就睡着了。
朱五婶儿听着老爷们跟打雷一样的鼾声,闻着难闻的酒味儿,被他打过的脸火辣辣的疼,真恨啊,恨不得掐死他。
睁着眼睛到天空泛亮,起身出外头上厕所,恍惚间看见有个人从外头开了隔壁的门,定睛一瞅是朱逸群。
这个时候他从外面回来?她在茅楼里盯着他开了门进屋,心里更犯嘀咕,这人啥毛病呢,他啥时候出去的呢?这个时候回来了……
老说他们家过得好,现在瞧着不一定好,谁知道朱逸群背后干啥儿事呢,谁黑不黑白不白的到处乱晃呢?
再想想他脑袋里有弹片的事儿,是不是脑袋的病犯了?这是出去游逛去了?
她顿时觉得浑身不疼了,心里也不憋屈了,眼睛锃亮锃亮的,只剩下一肚子的八卦等着天亮了跟别人讲咕。
过礼是要办置的,两家人的近亲属凑在一起见证定婚,眼看着男方拿彩礼出来过礼。
过礼的仪式是在王家办置的,王家在林场有个大院子,三间的全砖阳瓦盖房子,全都是玻璃窗,还接了有一间的偏厦子,前后都是院子,前院得有十多米,后院也有十多米。
房子两侧都有棚子,棚子里面搁得全都是木头,有些是木材,有些是柴火。
到了屋里格局跟县城里马占梅家是一样的,进屋先是外屋地,东西各有两个灶台,各有东西屋,隔着东西屋的墙不是普通的墙,都是火墙。
王家没有老人,东屋王二癞子的父母住,西屋王二癞子没出嫁的两个妹妹住,王二癞子住在偏厦子里。
王二癞子还有个哥,当兵退伍之后分配到了铁路上,在县城结得婚,这次也在家里。
跟王二癞子不同,他哥可以称得上是仪表堂堂,颇有气质。
这次过礼大舅一家子也全来了,马占山本来不乐意来,被葛凤芝硬拉着来的。
马宏生拉着他们俩口子和大丽、朱逸群两口子,马家一共来了五个人,算是声势颇大。
来之前还特意拐了个弯到了大舅家,把大舅一家子带着。
二丫叫二丫,自然是因为有个叫大丫的姐姐,实际两人都是有大名儿的,亲戚朋友都不叫,只有户口上有显示。
大丫应该叫葛玉兰,二丫叫葛玉芝。
葛玉兰比大丽大两岁,已经有两孩子了,一个丫头一个小子,丫头是大的,虚岁快六岁了,梳着两个小辫子穿着单棉的花夹袄在王家的大院子里跑来跑去的。
小子是老二,虚岁三岁周岁不到两周岁,还没咋走稳当呢,光着屁股穿着开裆裤在大丫跟前晃晃悠悠爬上跑下的淘。
大丽瞧着他招人稀罕,拿了块桌上的糖逗着他玩。
葛玉兰的男人是个农民,老实巴交的没啥话,站在院子里看着姑娘。
这场面算是颇为不错了,王家“老大难”终于要定亲了也引来林场的一些人过来看。
人员齐备,厨房里也忙活得热火朝天的,王二癞子的妈带着儿媳妇和一个来帮忙的侄媳妇忙得不亦乐乎。
王场长跟马占山、葛大舅唠得热火朝天,朱逸群、王俊友的哥哥王俊生、马宏生三个人围着拖拉机聊拖拉机的事儿。
大舅妈、葛凤芝、大丫、二丫、大丽五个女人在王家两个没出嫁的姑娘的陪伴下唠得开开心心。
谁也没有注意到本次的男主角始终没有登场。
男主角不在家吗?当然……在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