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傻啊!妈回不来了,咱没妈了。”马开明瞪了一眼妹妹,他最大,也最懂事知道没有妈意味着什么。
“哥,我想妈了。”马开来哭了起来。
大丽瞧着他们也不知道该说啥。
葛凤芝进了屋瞧见他们在哭,叹了一口气,“真是作孽!这个宏国媳妇儿,她两腿一蹬走了,留下这三个孩子咋整?”
“妈,你别说了。”大丽推了一下葛凤芝。
“我最不佩服的就是喝药的人,都有胆死了咋还没胆活。”葛凤芝继续说道,“她可倒好,喝药死了,给人家倒地方了,除了她妈谁真难受啊。”
“妈!”大丽声音提高了些。
“行了,我不说了。”葛凤芝摆了摆手,“你家里有啥吃的?”
“有点儿饺子,我给你们煮饺子吧。”
“真是的,为这事儿今天的豆包也包不成了。”
大丽一拍大腿,“哎呀,我忘了!今天猪贩子来!”
“这算啥事儿啊,他们家该办他们家的事儿办他们家的事儿,你家该卖猪卖猪。”
过了不到半个小时,果然猪贩子开着拖拉机来了,朱逸群跟朱家的几个兄弟一块儿帮着把猪泡了秤,一只一只的抓上了车。
村里人和马家来的客人也有跟着看热闹的,眼瞅着猪贩子和朱逸群进了屋,关起门来算钱。
过一会儿猪贩子上了车,跟着押车的人一起开着拖拉机走了。
众人小声儿算计着这次朱逸群又能挣多少钱,有人说赚得多的,有人说他拿苞米喂猪挣得少的。
当然了,也有人悄悄的传起最新的“新闻”,朱逸群病得不轻,怕是命不长久。
村民虽然喜欢在小利上相争,大部分时间仍是善良的,看向马大丽的时候眼神里就多了些同情。
所谓七不出八不埋,宏国媳妇儿是初八死的,要停灵一天到初九才能“出”。
阴阳先生看好了时辰,到了时辰钉下棺木上的封棺钉,因为事出突然,天气又冷,棺材上的油漆还未干透,封棺钉钉得分外的难。
想想人是横死的,钉棺材的人手都有些软,好不容易棺材封好了。
事先挑好的四个杠夫挑着棺材起来了……
马开明摔了盆儿,扛着灵幡走在最前面,女儿马小翠捧着相片儿跟在后面……
刚走到村土,迎面几个骑自行车的人下了车,头一个人把自行车摔在了路中间。
坐在那里横着不让送葬的人走。
这几个人是宋家的人,昨天宋家的人来得是大舅哥和大舅嫂,这次除了大舅哥和大舅嫂之外,还有远嫁的大姐和大姐夫。
宋大姐就开始骂,“这靠山屯里就没有一个好人!”
宏国媳妇儿的哥在一旁默默无语,妹子喝药死了,按理来说当大舅子的应该闹一场的,可他这个大舅子闹不起来。
闹腾吧,就闹腾这一回了。
宋家大姐盘腿坐在道中间,指着送葬的人开始骂,“我妹妹没嫁过来的时候,一个个吹牛x说你们靠山屯如何如何的好!不挨饿不缺粮食,冬天穿得是大皮袄!什么熊瞎子内老虎肉随便吃!骗得我爸妈信了,把我妹妹嫁进这个火坑……”
“谁知道马宏国那么不是人啊!我妹妹刚生完老大半个月,因为抱怨了几句婆婆不伺候月子不看孙子,就被马宏国打得躺在炕上下不来地!那腿肿得足有轮胎粗!我劝她不跟马宏国过了!把孩子扔下就走!她偏偏舍不得!我可怜的妹妹啊!你要是在天有灵,你就把马宏国这个畜牲给收了去!”
她又继续骂,喝酒,打老婆,抠,小心眼儿,马宏国被骂得脸一青一白的,想要回嘴被周围的人拉住了。
“还有他们家那个缺了大德的老太太……”她从一开始妹妹嫁进来受婆家的气开始数落,马宏国一家的人各个都有罪,骂了足有一个小时,靠山屯的几个女人陪着她,见她骂到有气无力了,这才扶着她起来。
“孩子她大姨啊!别的不看看孩子!眼看到时辰了,得让先人入土为安。”
“入土为安?我妹妹能安吗?留下三个孩子……可咋整啊!”宋大姐嗷嗷地哭,她也没有多少力气了,被扶着就到了路边。
送葬的队伍上了路,一路撒着纸钱上了山。
在山上有一片地方,是马家的祖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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