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学生的声音沉稳磁性,他的选题小而巧,实验数据详实,逻辑缜密。
齐教授脸上露出赞许,待他讲完,说了三个“好”字。
“你们也向坚白多学习学习。”教授取下眼镜擦了擦,丝毫不觉得让一群研究生向一个大一新生学习有什么奇怪似的。
在场也没有人感到奇怪,跟傅坚白这种大一就能在《science》上发文章的神人有什么好比的。
就算在a大,这种人才也是十年难出一个。
原本时漾可以算半个,可他自甘堕落,比起当一个学术界的新星,他似乎更乐意泡在酒吧里。
“坚白,你留一下。”
会后师兄师姐们都走光了,傅坚白收起电脑,站定。
齐教授开口时,他隐隐有种预感,但听清后还是感觉荒谬。
“时漾。”齐教授不经意地提起,“听说有个学生最近在追你?”
从尊敬的教授口中听到熟悉的八卦,有种次元壁被凿破的感觉,饶是傅坚白意志坚定,也不由感到窘迫。
“教授——”
齐教授抬起一只手,半开玩笑地道:“年轻人,应该谈谈恋爱。只是我听说过这个学生一些事,有点担心你会被他带偏了。”
他透过银蓝色的镜片看傅坚白,就好像在问,你会吗?
傅坚白自然知道教授会担心什么,时漾的名气有多大,在他们系名声就有多差。
以状元的身份进来,一路都是天才的待遇,却从a大王牌生物工程转去学美术,在教授们看来,无异于自甘堕落。
再加上混乱的私生活传闻,时漾就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。
傅坚白落下眼睛,淡淡道:“他并没有追我,也不会影响我什么,您不必理会那些无聊的传言。”
齐教授本来也没有多担心,只是听学生多次提起,也难免操些心,听他断然否认,哈哈大笑,拍了拍得意门生的肩膀。
“好,我不理会——再来看看你这个选题,综述部分……”
师徒二人在会议室又讨论了一会,眼看齐教授越来越有聊兴,傅坚白看了一眼时间。
齐教授肠胃不好,需按时吃饭。
傅坚白止住话头,保存了文件:“教授,到饭点了。”
齐教授微怔,看了眼时间,也笑了:“是,你们年轻人健旺啊……我跟你这般大的时候,也是一顿能吃四五碗饭。走,吃饭去!”
一师一徒关系相当好地走出门,傅坚白背身,将会议室门反锁上,倏然却听到一把熟悉的轻灵嗓音:
“齐教授好。”
傅坚白转过身,只见楼梯转角,时漾穿得板板正正,标准的学院风,连最古板的老学究也挑不出一个错处,正笑盈盈地向齐教授问好。
齐教授并不认得时漾,突兀冒出来一个出色得很显眼的青年,一边点头应着,一边想着学院里哪有这号人。
偏生时漾看出来了,体贴地介绍道:“教授,我是时漾。”
他看了一眼在齐教授背后表情不大好的傅坚白,温情道:“我是来等坚白一起吃午饭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