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曲唱毕,炎驰放下吉他,抬手摁下马灯侧面的按钮。
男人刚才轻唱的旋律叮咚而出,安眠曲一般轻柔动听。
他把马灯放到倪裳身侧,又低头亲她额角。
“我不在,这个就放你床头,哄你睡觉,好不好?”
倪裳盯着灯光看了片刻,又抬眸荧荧看炎驰。
唇瓣颤巍巍撇了两下,她一下子扑进男人怀里,呜呜哭起来。
哭声没有遮掩,也毫无克制。
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得这么直接,这么肆意过。
炎驰的胸口被浸湿,一颗心都被泡得稀巴烂。
“哭什么?”他抱紧怀里的人,安抚吻她发顶,“舍不得我?”
倪裳蹭着男人的心口点头,软声带出哭腔:“我呜,我不想……哥哥走……”
在他面前,她自诩的坚强都是假的。
爱让她变得如此软弱。
炎驰给她哭得眼角也发热。他喉结下沉:“那我就不走了。我也舍不得崽崽。”
倪裳的哭声立刻敛小。
她埋在他身前不起来,很重地抽了下鼻子。
“不行……”
为着他的好处,她愿意克服失去依赖的慌张。
爱似乎又让她变得坚强……
“我找人给你弄签证。等你这边没事儿了,就早点儿过去,好不好?”
炎驰柔声哄她,又耐心吻掉她所有的眼泪和不安。
倪裳的情绪来得猛也去得快,没一会儿她就平复下来,安静靠在男人怀里,定定打量旋转的马灯。
看着巴掌大的“自己”,她嘴角微扬:“这又是定制的吧?”
炎驰“嗯”了声,不满咂唇:“做得还是有点粗。”
“挺像的呀。帐篷,火堆,草丛——”她顿了下,眼尾更弯,“连‘你’胳膊上的伤口都有哎!”
男人闷笑:“没看出来少点儿什么?”
“什么呀?”
炎驰玩味瞥她一眼,从枕下摸出几个正方小包装。
不用看倪裳都知道那是什么。她推了把男人胸口:“你那次是用来扎伤口的……”
炎驰低笑,摁住人欺身,一手捏着小包装放在齿边,轻易咬开豁口。
“那这次,咱换个常规的用法。”
“实话告诉你——”他附在她颈边,将从前隐藏的不齿和盘托出:
“在高原,我就想这么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