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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言琛忽地有些啼笑皆非,默了默,抬步朝秦浅走去。
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顽皮地在秦浅身畔拍皮球玩,因为用力过猛,皮球弹到了秦浅这边。
秦浅的背脊瞬间惊出一身冷汗,本能地转过背,等待着预期的疼痛降临。
熟料,斜刺里却猛然探出一只大手将皮球又用力打回去。
陆言琛站在秦浅身侧,清晰地看到她冰润瞳孔内一闪而过的恐慌与庆幸,嗤笑:“真蠢。”
他是在嘲讽她用背部挡住皮球冲力的行为,虽然保护了肚子,后背也会受伤。
秦浅低声:“做母亲的本能罢了,哪里舍得孩子受伤。”
陆言琛侧眸,对上秦浅分外明净澄澈的眼眸,心头微微一动。
男孩的父母过来道歉,陆言琛没搭理,拉着秦浅走远了。
秦浅一路都没开腔,直至陆言琛和她进了电梯。
“这样很不礼貌。”秦浅的目光锁定陆言琛握住自己腕骨的手。
陆言琛淡漠反问:“你以为我很闲?”
说完,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松开秦浅。
他眸光一沉,如同被火星燎了一般收回手,若无其事地插进裤袋。
指腹残留着秦浅细腻肌肤的触感。
陆言琛搓了搓指尖,那股让人心生眷念的感觉仍顽固停留。
再看一眼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秦浅,陆言琛薄唇的弧度越发锋锐。
心里有点闷,堵得慌,却又找不到出口宣泄。
于是,当电梯门开启的那一瞬,秦浅看见陆言琛快步走了出去。
秦浅垂眸望着自己的手腕,左手恋恋不舍地圈住,轻声自嘲:“还真是视我为瘟疫。”
陆言琛不知道怎么了,心情突然变得很恶劣,冷声道:“只差几步路,我就不过去了。”
秦浅打量他笼罩着han意的侧脸,再看看做穿刺的手术室,绷着的唇角泛着苍白。
过道只有医务人员,秦浅即便戴着口罩,依旧感到不可磨灭的难堪。
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自己怀的是陆言琛的骨ròu。
但最可笑的是,她需要用冰冷的仪器来证明。
或许很少有女人拥有她这样刻骨铭心的孕期回忆。
“嗯,我自己能行。”
许久,秦浅音色平静地回答。
有什么可犹豫又有什么可期待的呢?
难道陆言琛会忽然喊住她,不让她进去做这种践踏尊严的事?
秦浅,别奢望了。
陆言琛环胸靠在墙边,幽邃双眸始终跟随着秦浅的背影,眼中的情绪如缠绵湖面的雾气。
秦浅离手术室越来越近,陆言琛心浮气躁,眸色也越来越深。
那股如鲠在喉的感觉再度袭上来,仿若所有的氧气都被夺走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