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,即使消息未传到金京,完颜长之一样也可以派人来到边关查探的。不过檀羽冲却是不想把这层忧虑对钟灵秀说出来了。
这天过后,檀羽冲和钟灵秀都加紧练功,不知不觉,平安地过了十三天,檀羽冲已多恢复了两三分,但奇经八脉,仍是未能打通。
这天钟灵秀在山溪洗衣裳,听松风如诗,想起去年与檀羽冲在钱塘江同一条船逃出临安,听那惊涛拍岸的情景,不知不觉已是一年多,不觉心潮也像波涛起伏。
忽听得沙沙声响,似是踏在铺满落叶的地上的脚步声。
钟灵秀惊醒示来,抬头看时,只见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女已经从树林里走出来了。钟灵秀呆了一呆,陡地变了面色,跳起来就骂:“好个不知羞耻的妖女!”
那女子比她吃惊更甚,说道:“你是什么人,为何一见我开口就骂?”
这句话的意思十分明显,她是说她和钟灵秀素不相识,因而对钟灵秀的“开口大骂”,感到奇怪的。她脸上的神情,也正是说明了这一点。
但偏偏任何人都听得懂的说话,钟灵秀却误解了。原来这个美貌少女,乃是赫连清家三妹妹中的二姊赫连清云,钟灵秀却误认作三姊妹中的大姊赫连清波。她只骂“妖女”,不骂“妖狐”,已经是念在赫连清波对檀羽冲曾经有过赠参活命之恩,骂得比较“客气”的了。
她只当这“玉面妖狐”乃是反过来讥讽她不知羞耻。
钟灵秀冷笑道:“我和他是结拜兄妹。你呢?你却还敢厚着脸皮,自认是他的好朋友吗?”
赫连清云道:“哦,他又是谁?”
钟灵秀冷笑道:“别装蒜,你是不是来找我的大哥哥的?”
赫连清云猜到几分,说道:“你的大哥哥就是檀羽冲吧?这一年来——”
钟灵秀道:“不错,这一年来我就是和他住在一起的。除我之外。他不想见任何人,尤其是你!”
赫连清云啼笑皆非,说道:“真的吗,我还不知道他是如此憎恨我呢?但就算是我来找他,见不见是他的事,那也不能说我是不知羞耻啊!”
钟灵秀道:“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么?当时你是怎么说的?”
赫连清云道:“我也记不起我是曾经说什么了,你说来给我听听。”
钟灵秀怒道:“我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厚脸皮的人,大哥哥已经和你一刀两断,你也曾亲口答应过我。不再来找我们的麻烦的了,为什么还要再来?世间多少男子,你找别人去吧?”
听到此处,赫连清云心里已是明白七八分了,暗自想道:“敢情她是把我认错认作大姊姊,她怕我抢走她的大哥哥,人生最难的是患难中的知已,这一年中他们荒山相处,听她的口气,恐怕早已不止于兄妹之情了。嗯,檀羽冲倒是好福气,因祸得福,得到了这样一个纯真少女的爱情,我也用不着担心他没人照料了。”但不知怎么的,在欣慰中,亦有点“酸溜溜”的感觉,连她自己也察觉了。心中翟然一省,不禁面红耳赤。钟灵秀冷冷的注视她,说道:“好,你懂得羞耻就好,你走吧!”
赫连清云道:“丐帮的尚帮主!”
钟灵秀呆了一呆,说道:“丐帮的帮主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