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元超和祈圣因见过了礼,说道:“多谢尊夫赠我良驹,我是前天来到的。”
祈圣因笑道:“区区小事,何足挂齿。你不知道,偷或劫别人的好马是我们夫妻的拿手好戏,说来倒是无独有偶,这次我在路上也交了一位朋友,她的坐骑也是我从一个鹰爪的手中抢来送给她的。”
林元双道:“对啦,婶婶你的那位朋在在哪里,何不请她过来相见?”
祈圣因道:“她在那边。她因为是没有请帖跟我来的,不想到处走动惹人注目。我和她亦最初交,有些话不便当着她的面说,所以她既然不愿意过来,我也就不勉强她过来了。”
孟元超与林无双顺着祈圣因所指的方向望去;只见一个黑衣少妇,独自坐在一个角落,低头若有所思。可能因为她穿着寡妇的服饰,也没人和她交谈。
孟元超心中一动,想道:“咦,这个女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?”但因云紫萝戴着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,虽是薄如蝉翼,却遮掩了本来面目,孟元超在人群之中发现了她,仍是认不出她!
林无双道:“婶婶,你这朋友叫什么名字?我看她孤零零的坐在一边,没人理会,倒似怪可怜的。”
祈圣因道:“她姓孟名叫华娘,听她说也是来找朋友的,大概还没有找着。无双,闲事少理,我有十分紧要的事情正要和你说呢,你附耳过来!”
林无双笑道:“婶婶什么事情这样紧张?”见她神色凝重,不由得心头一震,隐隐猜到几分。当下与祈圣因坐得更贴近一些,听她耳语。
祈圣因暗运内功,把声音凝成一线,送进林无双的耳朵。这种上乘的传音入密的功夫,可以在十数丈外,把话声传进对方耳朵、不让旁人听见。何况祈圣因如今是在林无双的耳边说话!即使是坐得最近的孟元超,也只是见到她的嘴唇微微开阔而已。
孟元超也不想偷听她们的谈话,不知不觉,他的目光又投向云紫萝那边了,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,可是他仍然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云紫萝!
孟元超做梦想不到云紫萝会上泰山,自思自想,不禁哑然失笑:“紫萝远在太湖,怎会是她。唉,这也是我对紫萝思念太深之故,发现一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,就怀疑是她了。其实这个女子不过仅仅是体态和她稍为相似,却怎比得上她的艳世容颜!”
他哪里知道云紫萝是戴着人皮面具的,在漠然似是毫无表情的外貌掩盖之下,正有着一颗火热的跳动的心。
云紫萝低下了头,若有所思,好像是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,听而不闻。其实她亦已是偷偷的看见孟元超了。
“原来他是和小师妹在一起,我的希望总算没有落空了,咦,又好像不是他的小师妹,这女子是谁呢?”
林无双的相貌和吕思美有几分相似,云紫萝初看之时,几乎错认作吕思美,发觉不是之后,心中不觉一片茫然。
好像孟元超那样,云紫萝自思自想,不禁也是哑然失笑:“只要他找着了合意的姑娘,是小师妹也好,是别的女子也好,我都应该为他欢喜。何必管她是谁?唉,他怎的老是看我,难道,难道他已认出我了?”心念未定,忽见孟元超回过头去,不再看她了。原来祈圣因已经把要告诉林无双的事情都说给她听了,此时林无双正在和孟元超说话。
“啊,原来他还是没有认出我。他怎能认得我呢?或许他是看别个人,都是我瞎疑心了。”云紫萝本来是不想给孟元超认识她的,但不知怎的,孟元超真的不认识她了,她却又不禁有点心酸,不由得心中苦笑了。
人丛中忽地有人窃窃私议:“咦,那不是蓟州的名武师杨牧吗?你来看看,是不是我的眼花了?”“不错,是他,奇怪,杨牧不是已经死掉的么?”
陡然所得“杨牧”的名字,云紫萝几乎给吓得跳了起来。那几个窃窃私议的人坐在她的附近,她朝着他们目光注视的方向看去,果然在人丛之中发现了她的丈夫!
这一发现,比刚才发现孟元超还更令她心情波动。发现孟元超是在意料之中,但发现丈夫却是在她急料之外!
“怎的他也来了?他做什么?他不是不许我泄漏他假死的秘密的么?为何他自己却又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前出现?”云紫萝惊诧无比,唯有心中默祷:“但愿他不要和元超闹出事情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