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曜俊逸勾唇,安抚她说:“傻丫头,没事,感情都顺其自然,不过小余哥这脾气,也实在有够消受。你若不嫌弃,就把我当哥哥好了,有事都可以找我,你看我们这么有缘,三番五次地遇见,人海茫茫中实属难得。”
唐鹭独自回到公寓,门口并没看见余琅易,顿舒了口气,掩住隐隐的落寞。他终于不再不管不顾地黏缠自己、吵过架后又腆着脸的上门道歉。
她一个人进屋喝水,洗澡洗漱,也没有给他发去只言片语。
隔天魏邦知道了这件事,去问雷小琼,雷小琼惊呆了,打电话问唐鹭怎么回事。
唐鹭便粗略地简述了一遍,估摸着魏邦回头会转述给余琅易。但是,那也没什么意义,余琅易对王曜的芥蒂,打从旅游期间就开始了,他是不是雷小琼的客户都不要紧。
雷小琼说她周五特意对余琅易发消息解释了,跟他说,王曜是自己的客户,刚好唐鹭要请她吃饭,就一块儿吃一桌了。
余琅易果然对王曜那厮,怎么说,即便是雷小琼的客户,可那小子暗戳戳的伎俩,吃一顿揍不白打。
余琅易只道:“没什么可说的,分就是了。谈恋爱分手本是件正常的事,没影响你的工作就好。”
“没没,那王哥人很好说话的。”雷小琼隔天一早就去电王曜了,王曜果然大而化之。他与雷小琼其实是相辅相成的利益关系,雷小琼希望尽量是王曜购买去绝当品,这样自己提成高;而王曜,也希望雷小琼在尽可能优惠的价格区间内,把当品让给自己,而非给当物原主的亲属,同时又怕雷小琼偏向亲属,毕竟亲属的购买意向更稳。因此两人说话互相客气,并约好了周末一块喝咖啡。
雷小琼又继续道:“但琅哥你这样就误会唐鹭了。鹭鹭本来都和我讨主意,决定暂时缓着,去做奶奶的思想工作,结果突然整这一出,竟分手了。”
余琅易猜着这必定不是唐鹭的心意,吵完架她绝不可能主动找人撮合。男人默了一默,随便摁一行字,把手机揣进兜里:“老子已经不在意了!”
反正两个人都不再联系。
如果只是这样还稍稍好些,结果周五晚上唐鹭接连收到了周太的消息,以及闵知节的电话。
事情起因是由于唐家的叔婶。
原来余琅易那天身份证落在沙发椅上时,被唐鹭叔婶也看到了。
唐叔乍然看到余琅易时便觉得几分面熟,因为当年去辽省索赔的时候,见过他们家二公子,是个高挺英气斐然的少年。那一米九的身高与冷贵的长相,实为记忆深刻,所以还有几分印象。等到在沙发上看到身份证,再瞅瞅上面的地址,以及刚好是姓余,他就基本觉得没错了。
恒御的家业庞大他是晓得的,当年因为索赔有去了解过,晓得在沪都还有资产。前几天唐叔婶就去沪都的恒禹国际中心,申明要见周太,对楼下工作人员说是余二公子的亲家。工作人员正懵得不知真假,周太出来,见到夫妇二人。
唐叔对周太说,当年他们恒御亏了唐家,如今还要来勾搭他们的姑娘,先且不说唐奶奶同意不同意,这都已经在一块谈了两年多,该给的钱不能少。另外,看在余二公子那么痴情的份上,如果想让唐家同意这门婚事,周太至少婚后需要给他们夫妇在沪都送一套商铺。
周超蓓听得半天嘴合不上,天方夜谭嘛不是,正瞅着没理由拆解两人,理由就乖乖送上门来了。
而她岂是个随便能讹的人,想从她这讹钱那是自讨苦吃。当年恒御的事故出自意外,因为造成伤亡,新闻都报道了。余家给予足额补偿,甚至唐家给了八十多万,远高出余家本应承担的部分,已经算仁至义尽。
周太让保安把人谴出去,告诉他们门都别想,哪来的回哪去,婚事更别提,没戏。
唐叔唐婶万没想到周太如此难对付,原只见余琅易对着唐鹭一颗心的宠护,唯命是从、无有不应,没想到在周太这却全是另一种态度。
回去他们就把余琅易是恒御集团继承人的事儿,告诉了唐奶奶。闵知节听到,惊颤得险近晕厥。
于是周五下班,唐鹭收到周太的微信消息,大概意思说:“当年那场意外实属偶然,恒御因此也承担了相应的社会舆论,对你们唐家更做了足额的补偿。既然你就是那个包工头的女儿,我们对此深表遗憾,但希望别借此博得余琅易同情,再来搅扰我们余家。你和他的事余家没有人会同意。我就说那小子寡漠无心,要样貌有样貌,要身家有身家,怎么会被个平淡无奇的女孩牵着鼻子走,原来是负疚心与同情心作怪。你要钱可以,白纸黑字签个协议,我给你钱,请你主动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远远的。”
恒御……
这两个字映入唐鹭的眼帘时,唐鹭整个人都分外震惊。而周太的话,也充满着轻蔑与鄙薄,过分得她微微哆嗦。什么叫足额的补偿,十万元就是他们面对事故的处理方式吗?她虽然不能把那个集团如何,可彼时恒御的所作所为,在她初中少女时的心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记。
闵知节也在电话里说道:“当年恒御出的事故,把我们唐家拉垮,省吃俭用了十年才算还完债。我告诉你鹭鹭,我知道,你爱他们家那个儿子爱得深,从你们两天的相处里,我看得很清楚。可如果你要和那个小余在一起,你就当做不认我这个奶奶了。我会在市里登报言明,从此与你断绝关系。”
唐鹭万没想到,和自己同床共枕、同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多的男人,竟然会是那个恒御集团的继承者,现任总裁与法人。
她不确定余琅易是否一早就晓得,但如此,唐鹭是绝不可能再接受余琅易了。她忽然想起周太见她的那天晚上,被余琅易揉碎的简历,如果那天晚上余琅易给她看到了,唐鹭便不会带他回去姑苏的。
这是拦在两人中间的深刻沟壑,是不同的出身与成长成就所难以跨越的。
如果他是个少有点钱,或者只是东北来g省打工的保镖,一切都好说,也许还有可回旋的余地。
可他是堂堂恒禹的当家老二,是当年恒御集团的继承人,那就完全没有可能。
唐鹭不能接受和余琅易继续在一起,她决绝地选择了分手。
周六她坐在床头想了一天,在那弥漫着二人旖旎回忆的床头反复思绪。周天发消息问魏邦,晓得余琅易今天上早班,她就让他先别告诉余琅易,自己去他工作的酒店找他了。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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