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的,因为我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。”费尔南德没有犹疑追上她,“从一开始,只有你和我。”
“那假如有一天你喜欢上了一个人怎么办?那个时候你就有别人了。”
红桃迟疑地看着远处,那是一对伴侣,正牵着手散步。
“不会的。”
费尔南德叹口气,把红桃搂在自己怀里。
红桃心里的石头落下,眉眼逐渐放松,“话说回来,齐格底斯最近怎么样了?我有一阵没见过他了。”
她想起去年前齐格底斯闪烁着强烈痛苦的双眼,以及他那高大单薄的身形。
她看着码头边埋头苦干的工人,语气彷徨,“我一直都没想明白,你说他到底怎么了?”
费尔南德微微低头,“可能现在对于他可能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红桃没有反驳,他们穿过了码头,来到居民区。
这里和外面的世界一模一样,只不过人烟稀少,整体看上去十分艳丽却萧条。
铺地用的鹅卵石五彩斑斓,两旁的建筑被漆成不同纯色。有爬山虎沿着墙体蜿蜒直上,成为缤纷世界中一抹明丽的绿。
大小不一的建筑歪歪扭扭,七上八下地彰显着自己的个性。
“幸亏这里没有人认识你,不然都过来问你日安。”
红桃承认费尔南德是个好国王,尽职尽责关心民生。
他没回答,皱眉看向拐角巷子里的一个邋遢男子,观察了片刻,“那个人是不是齐格底斯?”
男子正坐在窄暗巷子的角落,蓬头垢面,发癫地大笑着。
他头发枯黄,脸上的胡须缠成一大团。身上白色单衣的布料已经洗得十分薄透,完全是个彻头彻尾的乞丐。
他身边是散落满地的画笔和画布,上面是凌乱的线条和色彩,勾勒出蓝色的月亮,却被一大团黑色染料毁坏。
地面上也洒落着大片油画颜料,黑色黄色蓝色混合,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。
“就是他!”红桃有些担忧,走上前喊到,“齐格底斯!你还好吗!”
齐格底斯忽地停止大笑,开始疯狂地踩踏地上的颜料。
“他的病怎么更严重了?”
红桃拉着费尔南德往前跑。
等到了他面前,费尔南德眉头紧缩,“齐格底斯,是我和红桃,你怎么样了?”
“我很好。”齐格底斯一愣,才沙哑阴郁地回答,“我又不是疯了。”
他手上的动作逐渐平稳下来,脸色也恢复镇定,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地上的乱局。
“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你出事了。”红桃松了口气,她低头看到了地上的颜料,又突然有些暴躁,“你天天画这些都有什么用!”
“我昨天看到了六个月亮,它们悬挂在空中,这简直是……棒极了!”齐格底斯像是没听到一样,语无伦次地表达着内心的喜悦,“红桃,这简直棒极了。”
“你真的不能画了!”
红桃不耐烦地呼口气,刚要说什么,就被费尔南德插了话。
“那可真是太好了。”他冲着红桃摇摇头,又蹲下帮齐格底斯收拾画笔,“我来帮你吧,这么长时间没见了,陪我们走走。”
他熟练地分类画笔和颜料,丝毫不嫌弃会黏上污秽。
齐格底斯点点头,兴高采烈地聊起最近的生活。
鼻尖隐隐传来下水道的臭味,红桃站在一边强忍着不适。
等两人将杂物全部放置进布包后,她独自先往巷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