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争流也过来扶了一把。
他紧抿着嘴唇,什么话都不敢说,忍了半天,才低声道:“祖母,您先坐。”
她怎么还坐得住!
陆老夫人拽着陆争流的衣领,激动地问:“你告诉我,你知不知道她是罪臣奴婢?是她骗了你,还是你原来就知道,和她一起瞒着我!”
陆争流低下头,开不了口。
严妈妈催促道:“世子,都这时候了,您就别袒护她了!有什么就都说什么吧!”
陆争流道:“祖母,我知道,但……”
但他并不是故意想骗祖母,实在是时间久远,没放在心上。
事情重新翻出来,他才知道自己不该忘记。
陆老夫人有心无力再斥骂他们,也不想听下去。
她摆了摆手:“都走吧,你们都走吧!”
“你既然想纳她为妾,随你的便。不过一个贱妾,我们陆家养得起。”
“以后你是想把陆家毁了也好,灭了也罢。都随你们。”
陆争流跪了下来,在地上磕头。
严妈妈一看地上他脑袋磕红了,惊讶地喊了一声,拽了拽陆老夫人的袖子:“老夫人,世子一定知道错了。您就别气了。”
陆老夫人伤心道:“他什么都敢瞒着我!要不是云婉提了一嘴,我想都想不到,他胆子这么大,敢窝藏罪臣家的奴婢!”
“七年前陆家是怎么从风口浪尖走出来的,他还敢做这种事!”
严妈妈无言再劝,要是别人家也就算了,陆家是真的经不起这么折腾。
眼看老夫人不休息不行了。
她走到陆争流面前说:“世子,表姑娘的婚事‘退’了,名分也定了,您和她先走吧,这里有老奴照顾着。您不要担心。”
“多谢严妈妈。”
陆争流站起来,他本来想走,还是走到葛宝儿面前,目光如刀:“你已经是姨娘了,还不走?”
语气冷冷冰冰的,比刀还狠。
葛宝儿一抬头,她好像都不认识这样的他了!
等她慢慢吞吞跟着出去的时候,陆争流已经不见了人影。
严妈妈关上门服侍陆老夫人吃药,等她平静下来,才敢继续说葛宝儿的事。
“表姑娘既然已经在那家人流放之前脱了奴籍,也算自由身。”
“虽然丢了身契,不能证明她赎过身,但是村里的人都知道她养父养母为她赎了身。其实有人能证实,事情又过去十几年,也不大要紧。”
陆老夫人叹了口气,说:“追根究底起来是不大要紧,我实在是气他瞒着我。”
所以当听到严妈妈的儿子说,葛宝儿小时候被拍花子拐到澧阳,曾经在一家官宦人家里做过丫头,那户人家后来因为犯罪流放,葛宝儿差点就是罪臣家的奴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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