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成林飞飞早举扫把给这群无耻之徒轰出门,也就冯岚是个淑女连脏话都不会骂,哭哭啼啼被欺负了几十年。
“林潇然不心烦吗?”
冯岚不说话了,又低头装哑巴。林飞飞不用多问,也能想到林潇然那些话有多难听。
“她说你,你不会呛几句?”
“有什么好呛的,都是一家人。”
林飞飞气得扔下勺,坐在沙发抱着胳膊,好一瞬才吐口恶气,起身往外走。
“不吃了?”冯岚看向气消差不多的林飞飞,忙拉住她主动认错道:“飞飞,我下次不会瞒你了,你别生妈妈气了,好吗?”
林飞飞哪里是生冯岚的气,她为养大自己,受了小半生委屈,总不能开始享福了,自己还给她委屈受。
“你跟林绍辉说,今晚要和我睡觉。”
“啊?”冯岚意外。
“啊什么啊?”林飞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室。
月中一过,服设系冬季外出写生开始,出发前,涂言与林飞飞去了趟进口商超扫荡,一行李箱零食刚够两周的研学之旅。
大巴车从平坦的城市穿越高架,历经颠簸终于到了卫城边上的写生基地。
灵泉镇古迹保存悠久,周边环境未开发,基本是原生态风景,对于服设专业学生训练对自然色彩灵敏的把握、控制和表现能力,都起到了有效的激发作用。
导师带队在室外取景,学生们绘画五天下来,迎来了两日休息。
林飞飞一觉睡到傍晚,醒来后,涂言告诉她今晚班级聚餐,在灵泉镇上一家鱼鲜馆。
来不及洗头,林飞飞随手抓了顶冷帽,罩在一颗饱满圆润的脑袋,从鬓边分出两缕发丝,披上一件机车夹克随涂言走了。
离了课堂,除不聊作业,其余都不落,一帮年轻女孩聚一块,荤段子说得不比男人差,桌上零星几个直男同学涨得面红耳赤。
林飞飞不逗他们了,干完杯中剩的一点酒,两手插兜,缩着脑袋腾地站起身。
“去哪?”涂言还在听同学讲趣事,回头一看,她竟然喝多了。
林飞飞打了个哈欠:“我出去透会气。”
镇上包厢不大,挤一块热得糟心,林飞飞钻进馆内深处,坐在一架秋千吹风,顿觉心中舒服多了。
冯岚来电准时,知道她在休息时间。
林飞飞接通电话,脚尖无意识向后点了几步,离地时,木秋千自然荡出去,悠悠地晃在清冷月光下。
“喂,妈妈,我刚在想你应该要给我打电话了,然后我就从包厢溜出来,找了个地方乖乖坐着等你。”
“对啊,我们班今晚聚餐。大家伙老老实实画了五天风景,手都要画秃噜皮了,约好明天去湿地野营半天,吹吹风钓钓鱼之类的。你呢?”
“林绍辉没空,你就自己玩呗。shopping,美容,按摩,下午茶,哪样不是消遣?要不我给你找个职业陪玩怎么样?你知道的,拿钱办事的人最听话了。”
“我没喝多啊,就喝了一点点,一丢丢。”林飞飞捏着指尖,仿佛冯岚能窥见她这副可爱似的。
“哼,你嫌我话多唠叨,那我就不跟你说了。”
电话又打了十多分钟,挂断前,林飞飞冲话筒亲昵地飞吻了几下:“妈妈,我的呢?”
收到冯岚同样热切的回吻,林飞飞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。
秋千继续慢悠悠地荡着,林飞飞待风中吹久了,酒意也清醒大半,正欲起身回包厢,对面那扇灯火摇曳的窗忽地开了一半。
几张不算陌生的面孔中,简知远正坐在窗边用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