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药房前,Frog找到沈邱川,挡了她的路。
“你来医院做什么?手断了?”
沈邱川分不清他是来咒人还是打探消息,干脆胡言乱语:“对,我的手废了,你高兴去吧。”
听见此话,外加上沈邱川手里拿了绷带,Frog信以为真,面上一喜。
“不过,既然你只吃甜的,这个还挺符合你的要求。”沈邱川强忍着笑,将一颗糖塞进他口袋里,“你就指望它治好你的病吧。”
她不再多理,径直绕过Frog,朝楼梯口走去。
说什么都不能让她的救命恩人等急了。
Frog呆呆看着沈邱川的背影,下意识搁兜里一摸,翻出那颗糖,撕开了包装纸。
他盯了一会儿,将裹了一层酸沙的糖放入口中。
舌头碰到糖的那一刻,他觉得全身萎缩了。
沈邱川掐着时间点回头,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面目狰狞的表情,心情愉悦起来,连爬楼梯都有劲儿了。
用来整人的酸糖,就剩一颗,也算发挥了该有的作用。
回到三楼。
人不多,沈邱川一眼就望见了坐在走廊座椅上的林靳。
他高,以至于格外显眼。
而且和其他正襟危坐等叫号的病人不同,他坐姿随意,头微微垂着,一手捂住受伤的手臂,另外一只手暂时没有用处,就搭在大腿上。
那张长椅上只坐了他一个人,孤零零的,始终得不到锁定的墨眸仿佛压枝的乌梅,成了黝黑下的阴翳,凸现出几分落寞。
但下一秒,他抬起头,熟练地看向楼梯口。似乎在这段时间里,他曾无数次将头朝向这个方向、做过无数次这个动作。
视线相撞。
从天而降一股鲜活的灵泉注入了林靳的身体般,他站了起来,两只手略显无措的保持原样。
他看着沈邱川走了过来,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刻意。
想了想,他又坐下了。
然后发现多此一举。
……更刻意了。
沈邱川把他捂住伤口的手拂开,动作小心,随口问了句:“你怎么在这坐着?”
不等林靳回答,她察觉出端倪:“你没让护士给你重新包扎?”
血迹还在,甚至有渗透的趋势。
听出了她话里的谴责,林靳原本上扬起一个小弧度的唇角立马压平了,声线低落下去,小声道:
“我让了。”
“可能是护士太忙,把我给忘了。”
近距离下,林靳的眼睛并没有想象中深不可测,反而清澈见底,泛有微不可察的委屈,像只无人疼无人爱的小狗摇尾乞怜。
他展示出了对沈邱川的信赖:“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,就没乱走。”
沈邱川心一软,闭嘴不再追问。
她取出塑料袋里其中一包绷带,在林靳眼前晃了晃:“如果你不介意……我给你包扎?”
林靳露出一个很浅的笑,低眉顺眼地应道: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