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见灯还燃着,便将马拴在门口,大步走进门,叫了一声“老板”。
小何立即出来了。
“什么事,客官您请吩咐。”
他学的是西北一带的口音,操着粗嗓子,走过来帮王欢拾凳。
王欢取出枚碎银,置于柜台,道:“我喝两杯酒,打包些干粮,休息片刻,立即又要上路!”
“好嘞!”
小何进屋,倒下一杯酒,放在桌上,便到后厨去寻干粮了。
等到小何回来的时候,王欢正坐在桌前。
昏灯映着浊酒。
酒色闪烁不停,好似人的眼睛。
王欢盯着手中的酒,却久久没有下肚。
小何问道:“客官,您怎么不喝,是小店的酒不合您的口味么?”
王欢微笑道:“不是,只不过我有一个习惯,我喝酒之前,喜欢先请人喝一杯。”
小何道:“请人先喝?”
王欢道:“是。”
小何讪讪地笑了笑:“这里好像也没有别的客人。”
王欢道:“还有一个人。”
小何指着自己的鼻子,说道:“小的?小的一般不喝客人的酒,免得客人嫌弃!”
王欢道:“我请你喝,我不会嫌弃你。”
小何无论如何,也不好再推辞了。
但他还是不喝。
王欢问道:“你不喝酒,是不是因为你在酒里下了毒?”
他平淡地问出这个问题,小何的神情也平淡。
两个人在谈到这一点时,竟都没有什么惊讶的地方,仿佛本该如此一样。
那盏昏灯却开始摇晃起来。
小何摸了摸胸口,毫不否认,只是道: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
王欢叹道:“这店里的老板,常年做活,风霜满肤,怎会有你这样的一双手?”
小何的手白皙,光滑,比大多数女人的手还要好看。
这绝不该是一位酒馆老板的手。
王欢又问:“你开黑店是为了什么?家里有急用?还是劫富济贫?”
说着,他竟然从怀中掏出一张崭新的银票,摆在桌上,道:“你若真是急义之事需要,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,你拿去救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