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张爷爷喝了点粥,趁着有力气跟林染说:“我想吃酱泥鳅。”
“我现在就给您挖去。”
“明天一早的,天黑了,外面危险。”还行,张爷爷不糊涂。
“好,听您的。”
宋柯晚上没回去,她住到了西屋的小床上。
院子里新长出的小草被陈叔清除干净,他不希望有人过来看笑话。
次日一早天刚亮,林染拎着铁锹去挖泥鳅。
今天早上点子正,林染挖到了不少个头大的,他拎着泥鳅回到了家洗干净开整。
酱泥鳅做了出来,张爷爷迷迷糊糊的醒了,今天的精神头比昨天差了很多很多,他望着林染说道:“朝北,你给我做酱泥鳅啦?”
“是啊,趁热吃点儿。”
“整口酒哇!
”
“好。”林染拿起了宋柯带过来的好酒,给爷倒了一杯:“来,咱们喝酒!”
张爷爷喝了一口:“这酒真香……”
“吃口泥鳅。”
张爷爷微眯着双眼张开了嘴:“好吃,还是朝北做的最好。”
“多吃点儿。”林染此时的眼眶通红,差一点眼泪就要掉出来。
宋柯看不下去,走到外面抹眼泪。
“没啥可哭的,都有这么一天。”陈叔安慰她。
“我知道。”
张爷爷这次没少吃,他又躺下了,林染给他把了把脉,明天一早差不多了。
人这辈子最伤心的事,莫过于亲手送自己的亲人离开。
林染送走了父亲,这次又送走了爷爷,尽管跟眼前的爷爷不是一个姓的,可对他来讲比一个姓的还要亲。
有时候人的感情很奇怪,明明从没见过面,却知道那人是谁后,马上就会产生感情。
林染自嘲地一笑,人都有走的那一天,只要在活着的时候尽自己最大努力让他开心就可以了。
庄妈妈来了,得知张爷爷要走了,她双眼通红,啥也没说。
张爷爷在早上吃了一顿饭后,一直到第二天天亮都没再吃一口东西。
林染坐在炕上陪着,他一宿没睡,紧紧地握着爷爷的手。